那身龙袍看得秦王越发心神不宁,他不经意朝着对面望去,却见晋王端着酒盏,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甚至还将手中酒盏抬了抬,看口型是,“大哥,请。”
秦王在心里冷哼一声,还知道他才是大哥?他为长,这皇位本就该是他的,他老四既非嫡子,也非长子,凭什么和他争?
秦王仰头饮下一杯,目光越来越冷,晋王若敢抢,就别怪他不顾念什么兄弟之情,他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湖泊另一侧的女眷席,席面布置得更精巧雅致,月色幔帐随风轻舞,案上摆放着鲜花香果,各位名门闺秀妆容精致,巧笑倩兮,丝毫未察觉到喧嚣中暗藏的杀机。
皇后端坐主位,身旁是仪妃,余晚之坐在仪妃一侧,中间却隔了好几个人。
她环顾四周,没瞧见国公夫人,若仪妃要在宴上做什么,想必定然会把国公夫人支开。
桌上的瓜果点心她没碰过,两侧也没有相熟之人,唯有侧后方跪坐着一名宫女,是仪妃宫里的人。
余晚之理了理裙摆,刚准备起身,身后的宫女便开了口。
“三小姐这是想去何处?”
“如厕。”余晚之冷淡道。
宫女道:“娘娘吩咐过,三小姐对宫里不熟,让奴婢随侍在侧。”
余晚之还未站直的身体又坐了回去,她本就是借机溜走给沈让尘传信,仪妃却将她盯得死死的,让她找不到任何机会。
这样一起一坐,原本只在暗自打量她的人,都放开了朝她看过来。
皇后扫过她的面颊,端庄道:“生得这般端正,倒是个生面孔。”
余晚之朝皇后拜下,“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皇后正待开口,一旁酒盏叮一下倒在桌上,皇后转头看去,昭仁撑着头,手指拨弄着倒下的酒盏滚来滚去,目光却是望向余晚之那边。
那眼中的敌意让皇后一下就明白过来,这位想必就是余家三女,沈让尘心仪之人了。
既是仪妃请来的,她不论热络了还是冷淡了不免让人多心。
便客气道:“免礼,听闻你常年居住在别庄,回家便是身体已大好了,今日宫宴,不必拘谨。”
余晚之正想道谢,便听见一声讽笑。
“你也是好运气。”昭仁拿着酒盏说。
仪妃蹙眉,皇后一听便知昭仁有异,轻喊道:“昭仁,饮酒伤身,你少用些。”
昭仁朝着皇后一笑,“多谢母后关心。”
她自然要少喝,她今日还有大事要做。
昭仁隔岸望去,却见那融在灯火里的清隽背影正好转过身,朝着女席这边看过来,不用去想他看的是谁,答案显而易见。
昭仁压抑的情绪被那个牵挂的动作瞬间点燃,她看着余晚之,嘲讽道:“听闻你六岁摔落假山,疯傻了十几年,却不知是哪位世外仙医,医术如此了得,竟能治好疯症?”
话音刚落,满场顿时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