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味道是那个味道,可是李栖闻不出来让他着迷的那种东西了。导购只好搬出些通用说辞,说香水这种东西千人千味,同一种香水喷在不同人的身上也会有不同的味道。所以差别就是徐裴身上的味道吗?李栖心里有一块地方在慢慢坍塌。我完蛋了。他想。可他心里没觉得害怕或者无措,反倒有点原来如此的意思。导购问:“这款香水需要给您包起来吗?”李栖想了想,买下了这瓶香水,把它寄给徐裴。在导购拿来的贺卡上,李栖握着笔,犹豫了很久。他最终什么也没写,把空贺卡放了进去。徐裴不是聪明吗,自己去猜吧。他要猜到了,李栖想,我就认输。李栖今天加班到很晚,地下车库基本已经没有人了,走路声带着回响,里冷白的光照射着墙壁。他走到自己的车子边,一声急促尖锐的喇叭声让他停住脚。李栖看过去,顾成川坐在驾驶座上,冷冷地看着他。李栖捏着车钥匙,顾成川打开副驾的门,“上来。”李栖摇摇头,“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顾成川从储物箱拿出一个丝绒盒子,盒子打开,露出那枚戒指,“这是什么意思。”李栖看了戒指一眼,道:“还不够明显吗,分手的意思。”“分手?”顾成川冷嗤一声,“我同意了吗?”“分手需要你的同意吗?”李栖已经感受到顾成川的来者不善,“我给你打过电话,不止一次,我也给你发过消息,但是你没有回过。如果这不是分手的意思,那么你是等着我当面向你低头认错吗?”李栖看着顾成川,“你的尊严是尊严,我的尊严就不值一提吗?”顾成川摇摇头,“但你不该轻易把戒指还回来。”“我都要分手了,留这枚戒指有什么意思。”顾成川定定看着李栖,“你认真的?”那一瞬间,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从李栖心里涌出来,“我说的什么你都不在意是吗,连我说分手你也只是以为我在赌气!顾成川,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一只你喜欢的,而不必深究情绪的宠物吗?”顾成川看着他,“我只说了一句话。”“值不值得也是一句话,一句话就足够伤人了!”李栖几乎是失态地喊出这句话。顾成川还是那样,冷冷地,平静地注视着他,他坐在车里,隔着车门,看着李栖的愤怒。李栖曾经无比迷恋顾成川的冷静自持,可是这种目光落在李栖身上,那让李栖觉得自己像个疯子。“顾成川,你是不是永远不能理解我,”李栖问他,“我每次的如鲠在喉,你是不是都理解不了。”顾成川微微抬了抬下巴,甚至,他现在也不理解李栖的愤怒。李栖面上的血色都退了个干净,他捏着手心,转过身不看顾成川。结局不体面他认了,但李栖不能容忍顾成川让这两年的感情变成一个笑话。
“我们分手吧,”李栖背对着顾成川,“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告诉你,我们结束了。”顾成川神色冷硬,他看着李栖的背影,“李栖,你别后悔。”李栖没有回答,坐上自己的车离开了。周五的慈善晚会,到场的人很多,大多数人都是成双成对,带着各自的男伴女伴。章从致带着他的助理充当女伴,杭迎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没来,徐裴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不觉得失礼,也没人敢说他什么。顾成川也没带男伴,一对国外财团背景的亚裔姐弟在跟他聊天。姐弟中的弟弟,年纪不大,穿一身白西装,看人的时候眉毛是扬起来的,很有些小王子的姿态。他的脾气也是如此,不喜欢的人一句话也不肯对说,人家恭恭敬敬递来酒,他是看也不会看一下的。好像在这样的人身上,任性和骄矜也不是缺点,是更符合小王子身份的象征。而李栖,他有什么资格保持骄矜和清高呢。姐姐穿着一件香槟金色的长裙,是长袖善舞的那个,他听说过顾成川的事情,用不太顺畅的中文问,顾成川的未婚夫怎么不在。顾成川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他想起李栖背对着他离开的身影,白衬衫包裹着单薄的肩背,他那时候身形有一瞬间的萧瑟,但很快挺直身板,不肯露出一点颓势。那种模样是好看的,可是顾成川在看着的时候,心里更多地觉得李栖可恶。郑遂站在顾成川身边,见顾成川很久没说话,便开口打圆场道:“那个人啊,顾总已经跟他分开了。他们那些人你们也知道,跨进新的阶层,都是贪心不足,一旦得到一点甜头,很快就原形毕露了。”姐姐点点头,她把顾成川长久沉默的样子当做被欺骗后的不快,对自己的弟弟道:“你也要小心,不要总被人三言两语就骗了。”弟弟看着顾成川,纡尊降贵般递给他一杯酒,“肯为爱情受伤的人总是值得尊重的。”顾成川接过他的酒,与他碰了一下。另一个方向,徐裴放下酒杯,要先离开。章从致道:“这才刚开始,你就要走了。”顾成川看过来,徐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道:“今晚有约会。”周围有人起哄,自从回国后,徐裴身边几乎没有人,他本人不喜欢纵情声色的场合,连个露水情缘都没有。徐裴只是笑,不回答。顾成川眼睑有一瞬间的痉挛,他问,“跟谁约会,我认识吗?”徐裴没回答,只是笑着道:“还不算约会,要表白成功了才算。”他路过顾成川身边,拍了拍顾成川的肩膀,“如果我表白成功了,会把好消息分享给你们的。”徐裴离开了慈善晚宴,他回到家,洗了澡,拿出一套全新的手工定制西装。李栖喜欢他穿西装,一些特别的癖好,优雅、禁欲、冷静,与其说他迷恋这样的人,不如说他只喜欢这些人身上的某种特质。徐裴把钻石袖扣扣好,拿起李栖寄给他的那瓶香水。香水是开卷考,对徐裴没什么难度,他走之前用手指勾了勾小猫的下巴,小猫翻了个身,绿莹莹的眼睛看着他。今夜有月无风,是个好天气。徐裴敲响李栖的家门,门打开,李栖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出现在门口。他看到徐裴,眼里迸发出惊艳,那让他的神态也鲜活起来,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徐裴身上的味道飘向李栖,李栖靠着门,鼻翼翕动,小猫儿一样轻轻嗅了嗅。他很喜欢这种味道,但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