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被徐裴带去绝育了,刚从外面回来,蔫蔫地躺在徐裴怀里。徐裴的手护着小猫的头,手指虚虚地拢着毛绒绒的毛,手背上青筋明显。李栖看的揪心,他给徐裴发消息,“你给小黑绝育了?”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消息,“你取名字的水平我实在不敢苟同。”李栖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已经快十二点了。他翻了个身,咬着手指关节,慢吞吞地打字,“做完绝育后小猫状态怎么样?”“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李栖盯着手机屏幕,是和好的信号,是递出来的台阶,还是另一种捉弄我的方式。“去哪里看,”李栖谨慎道:“你给我拍视频不就好了。”“不如直接来我家里看。”李栖没回消息。过了一会儿,徐裴说:“不来就算了。”“”李栖回道:“没说不来。”李栖在一个午后上门,敲门之后没多久,门就开了。开门声响起的瞬间,在李栖的想象里,一些龙潭虎穴或异世界的开端就要出现在他面前。然而门打开,徐裴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站在门口迎接李栖,一只手插着兜,松弛又懒散。李栖换了拖鞋走进去。徐裴是一个人住,近二百平的房子,干净整洁,色调统一。客厅很宽阔,电动窗帘拉开之后出现一个大阳台,从阳台看出去可以直接看到徐裴的学校。李栖站在阳台上,心里默默嫉妒。徐裴带李栖去看猫咪,小猫在这个寸土寸金的昂贵房子里有自己单独的一间屋子,方向朝南,里面有猫别墅,猫爬架,还有一个景观猫沙滩。李栖一眼没发现猫,只在心里想,小黑,你也算是一步登天成为猫上猫了,不仅有吃有喝,跟着徐裴,还能混个富三代当当。啧,苟富贵,勿相忘吧。“喜喜。”徐裴忽然开口。李栖回头看他,“你说什么?”徐裴越过李栖,去看猫窝里无精打采的小猫,他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叫道:“喜喜。”李栖这才看见黑色的猫窝里睡着一只黑猫,脖子上带着伊丽莎白圈。有个金属铭牌贴在它的猫窝下面,上面刻着它的新名字,叫喜喜。李栖看徐裴,“你故意的吧。”徐裴笑着道:“黑猫见喜,你想到哪里去了?”李栖哼了一声,并不信他的解释。这才不到一个月,小黑就不熟悉李栖了,在李栖手边闻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他是谁。他也不认生,蹭着李栖的手指,哼哼唧唧表示委屈。李栖心疼得不得了,一直在说受苦了。徐裴倚着柜子,没打扰他们俩互诉衷情,只是问道:“你这么喜欢猫,为什么没有养一只。”李栖摸小黑的手微微顿了顿,“养猫,养猫是件很慎重的事,不是说养就养的。”“养了猫,就要管它吃喝拉撒。我忙起来的时候自己都顾不上,怎么管它?就算有喂食器,有饮水机,但是猫咪需要陪伴,它一只猫待在家,像待在一个大笼子里,还不如放它去外面玩。”
“如果说猫咪的吃喝拉撒都是小事,那安全和健康就很重要了吧。”李栖道:“要给它打疫苗,做绝育——像现在这样,看着多心疼呢。”“而且猫咪掉毛严重,一到春天到处都是猫毛,它还容易自己吃掉,吐不出来还要上医院。我养了很多花草,猫咪吃了可能会中毒,这些都是问题。”他罗列了一大堆原因,摆出养猫的好处和坏处,纠结又纠结。“只要喜欢就好了,哪用犹豫这么久。”徐裴走过来,把喜喜抱起来,拆了根猫条喂它,“遇见问题就去解决问题,而不是说服自己不喜欢。”李栖总为自己设下许许多多的限制,这不是猫咪在李栖手中腻歪了一会儿,因为始终没等到李栖给他拆猫条,就翻了个身跑出去了。徐裴去找猫,李栖慢他一步,心里为他刚才说的话恼怒。隔壁是徐裴的卧室,卧室光线微暗,落地窗前拉着窗帘,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布变得柔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氛气味,那味道很特别,夹杂着焚香的苦和檀木的甜,有点呛,又有点勾人。李栖停在门口没有进去。这是徐裴的卧室,所有有关徐裴的一切都可以从这里了解到。书桌上留着徐裴在看的书,墙壁上的画透露着徐裴的审美,房间布局充满了徐裴的生活习惯,卧室中间的那张铺着深色真丝床品的大床,徐裴在那上面睡觉,布料接触他的身体,沾染着他的气息。那种有点呛,有点勾人的味道忽然向李栖涌来,缠绕着他的手脚,沿着小腿,爬上后腰。他好像被这种气味抓住了,由此引发的联想无穷无尽。徐裴叫他,他没应,只是低着头,心里涌起一些少年青春期里,类似害羞的情绪。真不公平,李栖想,徐裴在自己家来去自如,自己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