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宋泽兰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祁幼安的信香。
一时,她也有些拿不准了,纵使身为大夫,她也有些慌乱,慌乱之余又掺杂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不过片刻,心里又多了几l分忐忑,她为了眼睛早些复明,这些天都在服药,路上这两天也没有间断,甚至为了快些,药丸还多服用了一半,若真如安安所言,她这药怕是得停了。
祁幼安看着她眉睫轻颤,认真沉思模样,差点儿笑弯了腰,媳妇儿怎么这么可爱?
那点儿微弱的信香连标记都不足以,还只出现了一次,她真正分化是在两年后,现在怎么可能有孩子?
但正事当前,她还是很快恢复正经,“媳妇儿,不逗你了,你快走吧,我也该尽快赶去平崖山。”
她说着,又顿了顿,“祁朝燕明知祁昊宇勾结南蛮泄密,却不告诉刘副将,我怀疑她是故意想除掉刘副将。既然这一切都在她算计之内,她必然掌握在分寸,总不能连我也一块儿除了吧,所以你就放心回去吧,在府里安心等我打了胜仗回来可好?”
那身后的两万大军,就是她敢带着手下这百十来人迎敌的底气。
“……好,”宋泽兰的心又沉了下来,勉强勾出笑容,“安安,你切记不可轻敌,不可逞强……”
她叮嘱了一番,又将带来的药物交给祁幼安并详细告诉用法用量,才放心了些。
两人依依惜别,祁幼安仍旧不放心,亲眼看着她上马,又悄悄对手下人下了死命令,务必要他们保证把自己媳妇儿平平安安送回去。
待他们远走,祁幼安也转身对着众人下达命令,快速前进。
比原计划提早了两个多时辰,午后就到了平崖山。
城关紧闭,远处是黑压压虎视眈眈的蛮人军队,而
()城楼上的士兵死气沉沉,厚重的城墙这一刻看起来竟也不堪一击了,似乎随时都会被远处的蛮人推倒轰然倒塌……
那亲兵却情绪高昂,大喊着:“援军来了,祁家军来了,兄弟们我们有救了……”
但百余人的祁家军在宋泽兰带走二十人之后,就剩下八十余人,那些人高兴了一瞬很快就只剩下失望了。
唯一没有受伤的将领陈成业臭着脸吩咐人打开城门,见了祁幼安便气愤道:“岂有此理,派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丫头过来,大将军这是在戏弄我们吗?”
祁幼安成亲的时候,倒是有不少将军去喝喜酒,若是刘副将在,他指定一眼就认出祁幼安身份了。
但陈成业因着身份不够格,加之要留人驻守平崖山,他便没有去喝喜酒,也就没认出祁幼安身份,眼下根本不拿正眼瞧祁幼安。
祁幼安见他穿着普通士兵的铠甲,也没想到他就是那亲兵口中唯一完好的陈将军,蹙眉冷声道:“大胆,谁准你这么跟本队长说话的,叫你们陈将军过来。”
“老子就是,”陈成业情绪有些激动,梗着脖子高声道:“老子说的不对吗?就你一个黄毛丫头和百十来号人过来支援,这不是胡闹是什么?对面蛮人最起码有五万,你告诉老子,这仗要怎么打?还要我们坚持十日,老子看今晚都撑不住!”
“后面还有两万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祁幼安眉头舒展了些,“陈将军冷静,我们先找个地方商量一下,既然蛮人对你们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就该重新再部署一番了。”
“还有两万人?大将军真是深谋远虑啊。”
陈成业那涨红的老脸就跟变戏法似的,瞬间放晴,他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拍了拍祁幼安的肩膀,“小队长辛苦了,走,找个地方先把你这一身换下来,那蛮人奸诈的很,专门放暗箭偷袭我们这些将领。他们几l个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一露面就被冷箭射下了马,也就我老陈脸皮厚,现在才能安然无恙。”
祁幼安当即应下来,“我听那位报信的兄弟说蛮人当中有个神箭手?”
“对,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只要我们一露头,他就放暗箭,”陈成业暗骂了声,“那些蛮人倒是懂得擒贼先擒王,刘将军一倒,军心涣散得不成样子,又接连失去了几l位兄弟,你看看这士气低落的。等不到援军,老子也不敢再冒险迎战了,万一老子也折在他们手里,平崖山这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就要被占领了,届时南山失守,佑宁城沦陷……怕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将军,在大军到来前我们先把那个神箭手解决了吧?”
祁幼安笑的无害,同陈成业商量道:“待会儿您换回将军战袍去城门上溜达一圈,我把那个神箭手找出来解决掉给将军您出出气如何?”
“你这是拿老子当诱饵?”
陈成业眼睛一蹬,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老子留着这条命还想多杀几l个蛮人呢,你这万一没成功,老子不是白死了吗?”
也不怪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