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闭上眼打算补觉的方宇航:“……”
他惺忪着眼换了个姿势,结果从半眯着的眼缝中和钱串串的眼神对上。
吓得一个激灵,坐直。
钱育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方宇航揉揉额头,神色懒散,来自生理的不可控让他打了个哈欠。
“昨晚上山挖煤去了?”钱育手背在身后,“刚来学校就犯困成这样?那你还来做什么啊,反正今天也不讲课,请个假不就得了?我还能不批给你?”
方宇航:“……”
他迟疑两秒,在自己脸上搓了一把,“老板,我黑了?”
钱育:“……”
木板子在他桌上敲两下,“我在这和你说迟到睡觉的事儿呢,你跟我说黑了?挺白的吧,起码可以腆着脸睡觉。”
方宇航身子往后一仰,“那就行。”
钱育瞪他一眼。
“韩志远,你呢?”钱育又转移了教育目标,“把你桌兜里东西拿出来。”
“老师……”韩志远可怜巴巴,但在触及到钱育的眼神之后,低头磨磨蹭蹭地从桌兜里拿出一个九连环。
铁制的九连环还有点沉,拎在手里一晃叮呤咣啷响。
“你还挺小啊。”钱育随手拎着解了一个,“一个寒假给自己减了一岁是吧?”
“没。”韩志远讪讪地摸摸鼻子。
“你俩可真是一丘之貉。”钱育冷哼一声,“上学期都看到自己分了吧?你们看到自己分的那一刻是不是都特开心?毕竟都及格了。”
方宇航≈韩志远:“……”
一个寒假过去,钱育阴阳怪气的能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上个学期末的卷子简单,整个高一的学生各科几乎都考到了一百分以上。
年级组出题老师说刚高一,不能打击孩子们的学习自信,所以全年级几乎都找不出一个不及格的学生。
而韩志远的班级排名在中间,方宇航吊了个尾巴。
和他一起吊尾巴的还有佟真。
钱育有一点好,特顾着青春期小女生的面子,所以即便上学期佟真在几次段考中成绩都不理想,他明面上损的也只有方宇航。
方宇航性子开朗,话少,心思没那么敏感,跟钱育私下关系也挺好。
“坐直咯。”钱育的小木板在方宇航背上抽了一下,“新学期开始了,不要再跟以前一样,一寸光阴一寸金。”
钱育的时间小课堂开讲,如同洪水开闸滔滔不绝。
他回到讲台上,小演讲刚好告一段落。
距离发书还有段时间,他宣布了个重大决定:换座位。
“咱们这个学期座位还是随机。”钱育说。
“老师,还抓阄吗?”有同学问。
“不。”钱育神秘兮兮,喊学习委员,“裴苏怡,把多媒体打开。”
裴苏怡接过他递来的u盘,去教室一侧开电脑。
在这间隙,钱育随手拎起一本寒假作业,“方宇航,这你的吧?”
都看见是方宇航最后一个交的作业,所以毫无疑问最上边那本就是他的。
方宇航没说话,仍旧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样。
没办法,太困了。
正是嗜睡的年纪,熬了个大夜后脑仁嗡嗡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