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穿插在落座三人身侧,空着手的女仆便将上头餐盘挪到桌上,餐具安置。盖子揭开,摆放满桌的放眼望去都是清一色的生鱼片。鱼头被摆放在一侧,好叫人分清各自品种。“试试看,秋池。”张秋池手指狠狠掐住桌沿,却因为颤抖无法听从理智控制而发力甚少。他像是只是单纯想借助这个姿势来维稳情绪,而其本身,没有丝毫实际意义。剧烈起伏的胸膛,暴露他此刻情绪波涛。百里夜淡色的唇抿成条直线。他轻轻挥手,示意女仆们离去。大厅中静谧许久,只能听得到张秋池的喘息声愈剧,长时不歇……“百里夜。”张秋池嘶哑唤道。百里夜笑得勉强,“我在。”“呼——”张秋池长出口气,仰倒在扶手椅中。他闭上眼睛,低诉又像恳求:“你们先出去一下可以吗?”一直沉默着的小巴在桌下悄悄紧了紧拳头,一声不响站起身来,率先走出饭厅。百里夜紧随其后,从容不迫缓步而行。快接近饭厅拱门时,他头也不回低声道:“随时唤我。”张秋池并未叫他们等太久。他站在拱门边,对门外一蹲一站二人道:“鱼再放下去就要臭了。”三人还是刚才的座位——张秋池坐在中间,百里夜和小巴则分坐两边。张秋池看了眼挤挤挨挨的碟子,再次起身,调换其中几个碟子的位置。百里夜这儿的厨房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张秋池挪到自己面前碟中鱼,显然各自缺失一片。恰好,它们是人类不会生吃的种类。这是这几日下来吃的最安静一餐。无欢声,亦无笑语。为着以冰取冷,安度炎夏,餐厅窗户暂且关上,顺带把外头动静几近隔绝。而桌上三人沉默冗长,便只余偶间叉尖与瓷碟底接触动静。用餐结束,他们都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却也不去看对方面容神情。终于,张秋池双唇轻轻开合。那声音压低弧度听入耳中,旁观之人品味起来,他似乎是恐怕高些后会惊了谁似的:“我今日便走。”小巴立刻焦急道:“去哪?”“总之不能再和你们待在一处。”张秋池并未直接回答。他目光扫向窗户,玻璃外的太阳,已经过了中线。那态度分明是并非要同谁商酌,更像是心意已决的通知。百里夜目不斜视,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茶杯,眼中闪过丝难以察觉的阴霾。他侧过身,目光柔和坚定:“秋池,你知道的,我会尊重你的决定。”“不必如此粉饰……”“怎么叫粉饰呢?”百里夜语气温柔,用更加满是关切和不舍的目光将张秋池团团围住,“可,你真认为这是最佳选项吗?”张秋池循着投来视线望回,轻轻叹了口气,“或是我杞人忧天……”“可我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不妨事,现在坐在这儿三个,不过我一个人类罢了。”百里夜满不在乎,又殷勤解释道,“这里不过临时落脚,东西算不得好。”“找到你那日,我便传了消息回去。”百里夜桩桩件件似乎没什么关联,却叫及时会意的张秋池听的头大。百里夜最后从容不迫的安慰道:“待抵家,你会满意未来生活的。”张秋池瞬间被他调动思绪,像是关键词触发般急切询问:“你都给谁传信了?!”“所有人。”百里夜满面春风和熙,不紧不慢的模样,好像他们谈论不过芝麻绿豆般小事儿,并未涉及到分道扬镳上头去,甚至沾亲带故都未有分毫。“不愧是‘姐姐’的‘尊重’,永远天衣无缝,不给人转圜机会。”“我更:()不想谈恋爱的救世主不是好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