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公公闻言,他的脸垮了下去。“回圣上,还是老样子。每到夜里,军师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自己的屋中,长醉不醒。”每日清晨,进屋打扫的下人都会被淮之吓得个半死。因为那个时候的淮之,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他会亲手在自己的身上,用刀划上一个又一个的伤口。好似这样,就能减轻他内心的疼痛与悔恨。“呵,他那是活该。”林洛尘闻言,被气笑了。虽然说淮之替他攻打江山,可他真的无法原谅他对宋清桉所做的事情。“宋清宁呢?”林洛尘继续开口问道。“回圣上,宋……宋公子自从四年前皈依佛门后,就不愿与京都有来往了,只有在长公主忌日的时候,他才会出现,圣上,你说他是不是要当一辈子的和尚了?”洪公公语气怪异的问道。林洛尘冷笑一声,冷声说道:“随他吧,他也想赎罪。”六年前,宋志远,杨彩慧,宋清月等人都死了,他饶了宋清宁一命。不是因为他仁慈,而是他想要宋清宁活着,好好的赎罪罢了。“圣上,宋志远,杨彩慧和宋清月三人的第一百座石像已经雕刻完成了。”洪公公继续说道。闻言,林洛尘的脸色可算是缓和了不少,他冷哼道:“那便将它们扔在街上。”这些年来,他们每打下一个地方,便会在那个地方命人打造下,宋志远,杨彩慧和宋清月他们的跪地的石像,任由百姓辱骂,当年,他们让宋清桉被万民诅咒,现在,也该让他们尝尝被万人唾弃,遗臭万年的感受。宋清桉出事后,他在她的房间内找到了她留下来的绝世兵法。她将她那些旷世兵法全都留给了他,但提出来了两个要求。其中一个便是让宋志远他们三人遗臭万年。“好了,你退下吧。”林洛尘揉了揉眉心,淡声说道。洪公公原本想要退下,但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他犹犹豫豫咬了咬牙,说道:“圣上,太后娘娘说,后宫不能一直这么冷清,您……来年春天,您该同意开始选秀了。”洪公公的话让林洛尘的神色一僵,漫长的沉默过后,他看着窗外的飘雪,落寞道:“那便……随母后安排吧。”六年来,他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后宫也空空如也。朝臣也一直逼他充盈后宫,他拿江山社稷挡了回去。如今……他也不知道他在执着些什么。“大概,朕此生注定和她无缘了。”林洛尘苦笑一声,喃喃道。窗外的飘雪纷飞,像飘入了他的内心。……军师府。“法师……宫里又给您送酒来了……”秋香拎着两瓶酒,走进屋中。这几年来,所有人都忘记淮之曾是那万佛寺的佛子。朝中的人尊称他“军师”、敌军辱骂他是“厉鬼”,府上其余人唤他“主子”。唯有她,还是如从前一样唤他“法师”。听到这一声法师,那跪地的身影才缓缓抬头。此时的淮之,面容削瘦,清冷的眉眼处平添了化解不去的郁气。黑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但那脖颈之下,便是纵横交错的伤疤。“拿来吧。”淮之开口道。他的声音早不似当年那般清冷好听,而是带着一股老人迟暮的感觉。秋香皱眉,“法师,您这样继续下去,身子迟早会垮了的!”秋香想要将酒带走,但对上他那双阴郁的眸子的时候,她心还是狠狠一颤,最后默默将酒给递过去。这些年来,法师变得喜怒无常,手掌沾染的鲜血无数,被他送走的亡魂更是数不胜数。可他即使再生气,也不会杀她。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帮他回忆公主的人。抢过了酒坛,淮之直接将它抬起来倒入口中。酒水顺着他嘴角,弄湿了他的衣衫,胸口上没有恢复的伤口狠狠作疼。他佝偻着身子,艰难喘气。可他却笑了,眼尾都泛着红意。“那日她被烧死时,也是这么疼的吧。她被刺穿肩胛,跪在水牢里,会不会比这更疼?”“法师!”“罢了,你与我说一说,她做的事情吧。”秋香神色复杂,但还是像以往一样,再次将宋清桉失踪前几日所做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燕王殿下,也便是现在的皇上,他那一日带兵杀进来的时候。我和易了容的公主一起逃走了。”“躲到了暗处的时候,我想让公主躲好,我去找您求救。”“可谁知道我转身之后,公主就将我打晕。”“等我苏醒的时候,身边躺着的居然是假公主。而真的公主就坐在前面看着我们。”“她很淡定地将假公主给放走,我也不知道,公主到底有什么法子能将一个人给安然无恙的送出寺庙,更不知道我们到底躲在一个什么地方,以至于那么多人都找不到我们……”“我一直在猜测,公主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们?”“直到有一日,她故意被圣上的人抓住,我才知道,她要主动祭天。”说到这里,秋香的眼睛也红了。若是她能早点发现公主的不对劲,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一切了?淮之抱着酒坛,抬头看向秋香,眸子里皆是不知所措。他颤着声音问道:“秋香,你说,她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秋香沉默了,若是六年前,她会很坚定地回答,公主爱法师,爱到骨子里了。可这六年来,她回想起以前的种种过往。从祭天的前一个月开始,公主对法师做的种种事情,貌似都是精心设计过了一样。“不爱!法师,公主不爱你。”秋香鼓足勇气,她大声说道。其实,她后来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公主貌似也在利用她。可她不生气。毕竟,她是淮之法师派过去监视公主的人。她是刽子手的帮凶。攥紧拳头,她继续坚定地说:“曾有好几次,公主试探过你,让你在虚无法师和她之中做出选择,可你每一次……都是选了虚无法师。”:()快穿:be后我成了男主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