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小说

第139章 如芒刺背（第1页）

当我看见那双饱满润滑的眼睛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双眼睛怎么这么大呢？我见过无数双眼睛，各种形状，各种表情和神色的眼睛。但在我的印象中却没有见过这样硕大无朋，毫无表情的眼睛。我咯噔之后似乎有点慌乱。刚才的联想又恢复了运作模式，崔斯坦和迪伦以及苏珊娜和杰克见着的那双眼睛似乎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慌乱中心脏突突地响了一阵子，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系列的警觉性疑虑？难道我在什么地方说错了话了吗？或者说我擅离职守造成了什么严重的人道危机？难道这就是我的那个所谓的审判官吗？我是否犯过十分严重的灵魂错误或者心灵过失杀人呢？我惊恐万分地打量着那双大得离奇的眼睛，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可我真想不起来我到底有过什么过错，尤其是心灵或者道德方面的。我深知我这一辈子最难忘却的过失或者错误是把我家的那只生蛋的母鸡给杀害了。那只母鸡几年来都坚持生蛋供我读书啊！当我解剖开母鸡的内脏时，我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只硬了壳的鸡蛋，热乎乎的待在那里！除开这只鸡蛋外，还有大小不等的金黄色蛋籽串联在一起！我怎么这么残忍地把她给杀害了呢？尽管是母亲让我做这件事的，但我完全可以拒绝啊！可我没那么做，这是有罪的啊！“审判官，您看我能不能做点什么来弥补一下子吗？”我对着那双大眼睛问道。可那双眼睛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眨巴一下，也没有动弹一下，仍然那样饱满地亮着。我怀疑这位审判官似乎觉得我还没有供出我真正犯下的重罪，所以根本就没有搭理我。于是，我又进行了一次彻底的灵魂反思。那到底怎样的罪过的自首才能让审判官满意并发落我呢？我死命地想啊想，可总想不出来什么与道德或者灵魂方面的重大过失。作为教师的我除了教书也没有干过其他事，即使我有贪赃枉法也没有机会啊。作为古代的一个落魄中医，虽然和罗马尼禄暴帝之女有过一段上千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我们也没有因为儿女私情而谋财害命啊。作为军医的我，一直以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为天职，我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医疗事故或者医患纠纷啊！我实在是想不通的想不通啊！而就在此时，我的已经几乎荒废的理智突然闯入我所在的量子灵魂基因纠缠结构大楼，给了我一记清脆的耳光并几乎吼叫道，“你这个笨鹅，你仔细想想，那个《摆渡人》中的审判官最在乎什么这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听她这么一提醒，一次极不光彩的棒喝，我几乎开窍了。我挠了挠脑门想道，“《摆渡人》中的崔斯坦和苏珊娜被那双大眼睛审判官追捕，是因为他们跨界了。他们本来是摆渡人，却违背天条来到人世间，并因此让部分恶鬼也来到人间，致使多条生命无辜遇难，因而必须受到最严厉的处罚。而我，或者我们，虽然不是什么摆渡人，但本该死透却贪恋人生而不远彻底离开人世，这才是我等罪大恶极的罪过！”唉！我终于明白了。我和那些和我一样处于琥珀色的灵魂基因纠缠体一样，都是些死不瞑目的罪人，因为尘念未泯，仍然留恋世界上的各种生命诱惑而被打入另类，所以被归化为需要审判的一类灵魂。我们有别于荒原上那些已经被永远遗弃的恶鬼们，我们还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虽然需要审判。但我们不明白，我们可不是故意不死不活的，是那可恶的新新冠病毒让我们如此受到各种考验和煎熬的。我们何罪之有啊！？可是，在这个莫大的世界里，或者已经超出了世界范围内的新空间里，有谁会来倾听我们这样一群虽然无辜却又极为无助的小群体的呼声呢？科学家们不会想到我们，因为我们的生死与他们的科学研究成果无关。政要们不会考虑到我们，因为我们的死活与他们的政绩没有半点关系。慈善家们不会光顾我们，因为我们不需要金钱等物质需要，他们也不会把用来成就名声的所谓慈善款拿来资助已经被宣布死亡的一群没有身份的过气的倒霉鬼。照这样下去，我们将会是被人世间永远忘却的一群孤魂野鬼而不得善终。我们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那我们是只有等待所谓的审判官的发落了啊。我，或者我们此时此地就静等着那双大得无朋的圆润眼睛大发慈悲，看看我们可怜的下场吧！即使给我们最严厉的审判，也比我们这样姥姥不疼，奶奶不爱的可怜虫的没有归属，没有去向那样在空空如野的无限循环中无处安神安生好啊！可是，我无论用怎样的心情去祈祷或者诉求，这双大眼睛只是静静地瞪着我，瞪着我，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我感觉到十分奇怪，又十分地气愤。不管是什么样的罪孽，不管是怎样的处罚，都比这样的冷处理要痛快得多。我这人可是出了名的善心人士，可从来没有动过杀机。可是，对于这一双老是瞪着我不放的眼睛，我都有些忍无可忍了。我想，我要是手中有一把弓箭，我会毫不犹豫地拉满弓，用尽我最后的力气，把我的愤怒变成一支锋利的箭矢，朝这双可恶的眼睛射去。我要是有一把钢枪，我会把我的痛苦化为一颗颗飞旋的子弹，连续不断地扣动扳机，让这些子弹全部射进那双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眼睛，使它们瞬间爆裂！或者，我有一把锋利的钢刀，我会使尽我全身的力气，奋力刺向那双讨厌的眼睛，把它给挖出来，扔给路边的那只穷凶恶极的瘦狗，让它饱餐一顿！可是，我却两手空空，除了尚存一丝游离不定的思想之外，我一无所有。对于这双看着我的大眼睛，我唯一的办法是无视它的存在。可我真能无视它吗？：（）我被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