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市委的决定第二天就传到了章平县城,是市委组织部的一名副部长来章平宣布的。只是在宣布将侯春花调离章平县委的时候,侯春花同志目前并不在章平县,据说是在家认真学习领会呢。这名副部长在章平也没有多耽搁,宣布了市委的决定后,乘车就返回了。于是,章平县委专职副书记的位置便空了下来。送走了来宣布市委决定的副部长,简永红一指参加完会议正要抽身离开的宋涛:“你别忘了你也是县委副书记,我这边缺副手,你顶上吧!”宋涛一脸无奈:“简书记,我那边还有好多事呢。”“我不管,我们县的班子成员就是要一专多能,你宋涛不许讲条件、谈理由。”简永红说完话,扭头离去。张华走过来拍着宋涛的肩膀:“老宋同志,章平县的经济建设、党建群团的工作、纪检监察的工作,你一定要挑起来啊,加油,你行的!”宋涛也是无奈,没办法,只得将自己的办公地点转移到了县委的楼上,坐进了侯春花曾经坐过的办公室。县委办来了两名工作人员将前副书记侯春花还没带走的个人用品打了一个包,放进了县委办的仓库里。宋涛也不讲究什么,直接坐到了侯春花曾经坐过的椅子,开始客串起了他的专职副书记的角色。不管外面起什么风云,章平县的工作依然是正常的开展着,章平县的建设依然是如火如荼的快速进行着。中午的时候,简永红打来电话,说听说市委秦书记生病住院了,张华说道:“你简永红是县委书记,你代表县委县政府去探望一下吧。”简永红问:“你不去合适吗?”张华回答:“我的简书记,县长的工作是发展全县的经济建设,与上面的领导打交道的事那是县委书记的职责。”简永红自然清楚张华内心的想法,自从发生了吴嘉善那件事情之后,章平县和白马市委市政府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痕。原本双方都心知肚明,只要保持相安无事就好了,但没想到章平县委竟然召开了一次会议,将副书记侯春花给踢走了。这样一来,秦书记和常市长肯定不会给章平好脸色看了。张华作为县长,可以赌气不去,但是简永红却不行。毕竟他是市委下面的县委一把手,如果市委书记生病了,下面的县委书记不去探望,那实在是说不过去。不过反过来说,如果是市长身体不适住院,那么简永红就可以选择不去,而张华则必须前往探望的。这就是“党政”关系,既相互关联,又有所区别。简永红让县委办备了一份礼物,乘着专车去白马市了。张华老老实实的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事务。韩东宇趁这个间隙找张华汇报工作,说已经了解清楚段芮在县医院所遭受的委屈了。医院心脑血管科的副主任,今年才三十四岁,副高职称,可以说是年轻有为了。而且已经结婚成家,还有孩子。不过,这位副主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常常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经常对科室里的女医生和女护士动手动脚,甚至还会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就连有些姿色的女病人他也没有放过。段国生活着的时候,这位副主任虽然对年轻貌美的段芮动些歪心思,但他表面上可是不敢,而且对段芮还很客气。科室里面有一位护士在上夜班时,差点被这名副主任给侮辱了清白,幸亏段芮接夜班时来的早,救下了这名护士,并当场扇了这名副主任一记耳光。副主任当时被段芮吓到了,县长的女儿,又抓到了他的违法行为,他当时怕的要死,连连乞求段芮饶过他这一次,他发下毒誓保证改好,重新做人。段芮也是看在他老婆和他年幼的女儿的面子上放他一马的。于是这名副主任从此的确变老实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下作习气。哪知,这时候段国生牺牲了。此后的时间里,由于段芮从县长的女儿,一下变成了没有父亲的女孩子,再也没有了仗势。这名副主任便露出了他之前的真面目,甚至比之前还要明目张胆,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段芮的身上。对于这名副主任的骚扰,段芮气不过,曾向医院办公室反映过,院办经过两天的调查,给段芮的答复是:“你们的副主任是跟你闹着玩呢,你们同事之间以后多相互了解就好了。”一句这样的话将段芮打发了。加上段芮母亲的情绪又不好,心力交瘁的段芮一生气带着母亲去了后湾乡的姥姥家。她如今在后湾乡卫生院的工作并非正式的,而是属于临时性的雇佣关系。而县医院仍然保留着段芮的编制,但由于段芮长时间未到岗上班,其考勤记录被标记为“脱岗”。这种情况使得段芮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既没有完全脱离体制内的身份,又无法正常履行工作职责。,!张华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愤怒或不悦的表情。相反,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惋惜和同情。他深知段芮的坚韧和顽强,但对于她姑息养奸的行为却感到十分不满。然而,更让他心生怒气的是,段芮在遭遇困境时竟未向他求助,这令他既心疼又气愤。或许,段芮母女二人也希望能与过去彻底告别,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张华暗自思忖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当然,张华也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没有对段国生的遗孀娘俩尽到保护的责任。他拿起桌上的电话,一个电话将县卫生局的局长给叫到了办公室。让韩东宇将段芮的遭遇给县卫生局的局长给讲了一遍。听的这位局长是一头大汗。张华面色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局长,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把医院里那位副主任绳之以法,送他到应该去的地方。此外,还要妥善解决段芮在后湾乡卫生院的身份问题,不能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同时,全县要加强医院的医风医德建设,严格整顿纪律,让章平县的医务工作者成为真正的白衣天使,肩负起救死扶伤、扶危济困的神圣使命!”张华也希望通过这次事件,能够彻底改变章平县医疗系统存在的不良现象,树立起良好的行业风气。局长感受到了张华的压力,面对张华县长此时的不满,他哪敢说其他的?县志办那几家单位的一把手位置还空缺着呢,他可不愿意去。他郑重地点点头,再三向张华表示,会全力以赴完成县委县政府交办的任务。晚上张华去老省长家蹭饭的时候,简永红冷着脸回到章平了。她打电话问张华在哪?张华刚端起老省长家的饭碗,老省长家今晚包的饺子,是老省长下午亲手帮忙包的,郭建林那货没有口福,在管委会陪着新安区来的企业家们一起吃饭呢。张华看着碗里的饺子,嘴里正要褒贬饺子包的不好看的时候,简永红打来电话了。他马上替老省长做主:“简书记回来啦?快来快来,老省长家包的饺子,是老省长亲自的包的,这皮厚馅少的,还有咧嘴笑的饺子。”老省长听着张华的这一顿埋汰,直想上前将张华的碗给抢过来,指着张华笑骂道:“你这个人作妖是吧?端起碗骂厨子,你真是不想吃了!”简永红本来冷着的脸,听着张华的打趣和老省长在一旁的不满,也不由的笑了起来。距离本就不远,又是被车送过来的,没几分钟,简永红已经踏进了老省长家的院门。保姆玉凤给简永红盛了一碗饺子,笑着说道:“简书记你可不许笑话啊,本来不让老领导参与包的,可他不答应啊,结果他一参与,水饺快成咸粥了。煮的时候吧,有的都煮烂了,有的还不熟呢。”简永红说着“谢谢”双手接过,坐了下来,张华说道:“这样挺好,晚上喝点咸粥养胃。再说了,不用费劲嚼,饺子自己都烂了,看看这饺子多懂事?”老省长端着酒杯喝着酒,也不搭理张华的调侃,倒是余淑珍阿姨是坚决不坐桌上吃晚饭了,说张华这嘴也太会说了,将她笑得合不拢嘴,“咸粥”都喝不下去了。老省长气鼓鼓的对老伴说:“你也真是的,他这小子嘴损,你不听就是了,还笑的吃不下饭了,没听见他吃着咱家的饭,还说咱家的饭不好吃吗?”余阿姨笑着跟玉凤说:“走,帮我端着碗咱们俩坐外面吃去,在这都快笑岔气了,哎呀,你这个张华啊,你真要笑死我了。”跟着老省长一辈子了的老伴余淑珍,一直生活在老省长的不苟言笑中,被张华这个活宝几句话逗的,珍藏了几十年的笑,一下都拿了出来。就是坐在外面的小院中,还能听到她的笑声。简永红白了张华一眼,张华也不理她这么多,反而问她:“见到咱们的秦书记了?什么病啊?重不重?”老省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问道:“秦怀章病了?”简永红点了点头:“是的,昨天晚上住进医院的,我今天下午代表县委和县政府去探望了他一下。”张华说道:“昨天下午市里还开常委会呢,开完常委会就病了,这病看来跟常委会有关系啊?”简永红马上说道:“你别乱说话,秦书记只是头晕眼花,医生今天一天给他作了全面诊断的,已经几乎排除了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了,只是有点血压稍微偏高而已。估计秦书记明天就出院了吧?”老省长在一旁说道:“当人生气时,身体会处于应激状态,体内的交感神经兴奋。这可能导致血压急剧上升,进而影响脑部的血液循环。如果血压升高过快或过高,会使脑部血管受到较大压力,可能导致头晕眼花的症状出现。这种情况在本身就患有高血压疾病的人群中可能更为明显。”张华看向老省长:“老省长,您说秦书记是气的?”老省长点了一下头:“嗯,八成是。”张华笑道:“看来市里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又是召开常委会什么的,不然不会将秦书记差点气晕。”老省长问张华:“你不清楚吗?”张华摇了摇头,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们这的事小,秦书记是谁啊,他是白马的市委书记呢,他气量大,不会因为我们县的小事给气住院了的。”简永红笑了一下:“是啊,咱们县的是小事,就是因为小事,我在秦书记的病房门口整整坐了一个半小时,秦书记是谁都见了,就是没有接见我啊。我看天色不早了,就准备的礼物交给他的秘书,我就回来了。”老省长还没说话,张华突然说道:“什么?提着礼物看病人,坐等一个多小时人家还不见?你也真是的,不见就不见呗,既然都不愿意见咱们了,干嘛还将礼物留下啊?应该带回来,我们自己吃了喝了不香吗?”简永红刚要瞪张华,哪知老省长说道:“永红同志啊,我认为张华同志说得对!”(未完待续):()我是乡镇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