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絮,像旧胶卷那般左右滚动,此外场馆响起强劲电子音,给他柔和的气质点缀上几分凄美。停止活动的这几个月,万钧忙于白象的时尚模块,于晴倾尽原本要给陶权的资源,把万钧送进中性模特的行列,未来将作为公司打开海外市场的重要棋子。也多亏陶权一直背着晴姐给他做营养早餐,否则他不会在短短一年长高那么多。“杭城晚上好!”万钧拨开被风吹起的发丝,大声喊道。粉丝还以更热烈的声浪,将他推至舞台中央,“欢迎来到《泥泞诗意》巡回演唱会,我是万钧。“准备好跟我一起召唤雷霆了吗?”乐队发行的歌不到十五首,撑不起两小时的演出时长,因此霍湘拿出他匿名给电视剧电影写的主题曲给巡演使用。粉丝听到耳熟能详的歌曲,当即全场合唱,肆意挥舞手中灯牌。万钧看着陷入派对氛围的现场,浮现温柔的笑,“是不是很久没听我电吉他lo啦?”“是!!!!”一轮弹奏后,观众手中的灯环被总控调成闪烁的雷光紫,万钧细声慢语和粉丝们公布自己以后将专注时尚圈的活动,问大家愿不愿意继续陪伴他。回应的自然是凌驾雷声的欢呼。“嘘——”音箱忽然传出一句噤声。与此同时,全场灯光熄灭,“irypoetic,chapterone——”话题人物总自带引爆全场的能力,陶权仅是开口说话,就足以让粉丝们近乎崩溃呐喊。他的脸出现在悬浮屏幕上,却没有任何一块屏幕能完整照出他的表情。随后,他背着吉他从升降台出现,一边弹奏着《彗星猎手》,一边阔步走向已经就位的乐队范围。迄今为止,陶权上过113场舞台,粉丝们对他的台风已经很熟悉了。性感,富含进攻性,足以用凛冽来形容。但此刻不一样。他看向机位的眼神少却一种执着,也没有粉丝所幻想的愧疚和怅然,她们能感觉陶权在看着自己,又觉得陶权在看很远的地方。让人不禁联想到天鹅航道,霍湘也是那么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一曲唱罢,换好衣服的焦烁和万钧交替乐队老师坐下。三人相视一笑,陶权把霍湘送他的麦克风放上支架,笑着从左到右注视观众。这时本该有段c,让他向大家解释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或是抬高下气氛。并没有,乐队直接进入了表演阶段。“我可以不发言吗?”在商讨c时,陶权这样问于晴。于晴看着自己给陶权准备的稿子,上面什么都没有,一张纯白a4纸,代表她不会再干涉陶权的意愿。“你当然可以。”全场大合唱中,舞台灯在悬浮屏幕上来回扫动,逐渐地,上面的实时转播被自然风景取而代之。唐古拉山,西伯利亚冻原,非洲旷野,南极冰川,北卡罗莱纳沼泽。观众们发出惊呼,遥望这岿然不动的野生样貌,似是也被卷入支离破碎的臆想幻境。随后三人分别乘坐升降台飞往稍高处的悬浮舞台。焦烁坐到电鼓前,两侧灯柱随之亮起,在观众眼里,他如同坐在春日花园的秋千上。
他正右方,万钧踩进舞台,脚底屏幕荡出蓝色涟漪,身旁曲屏亮起,一只海龟从他身旁游过。而陶权位于最高处,身后有座被藤蔓缠住的桥,正燃烧着,照亮背景屏里穿梭着的火车画面。三座半空舞台呈三角形,互相协作音符,再飘向悬浮着的自然风景碎片,仿佛是它们本身发出的声音。在幻想具现的这一刻,于晴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遗憾泥泞诗意第一次巡演即为最后一次巡演。她和现场观众一起注视着天上的三人,享受泥泞诗篇。体育场远比体育馆大,能坐下将近六万人,露天环境也便于团队使用烟花和大型道具。导演说的对,他们正在创造历史,从来没有哪支乐队在短短一年发展到能开体育场规模的巡演,更没有哪个团队折腾得起覆盖率那么高的裸眼3d技术。在烟花升起的那瞬间,于晴眼皮倏地跳动,一滴眼泪随烟花逝去。“下周末有空吗?”身旁的纪杉问道。“嗯?”于晴轻吸鼻子答着。“滨江新开了一家越南菜,陪我去尝尝。”于晴望着接连不断的烟花,那些温暖碎光照进了六万个人眼里,她说好。-没活动时,体育场大多死气沉沉,即便太阳高照也显得冷清。等入夜就更严重了,中央草坪犹如井底之蛙的井,只能看见一片虚假星空。而那些负责巡逻的老油条,一天里有一半时间待在管理室嗑瓜子刷短视频,根本不关心老鼠挖洞进来或是野鸟撞死在顶层建筑。幸好今晚很热闹,不然会有点寂寞。甘草这么想着,在镜前解开扎起的头发,如水藻般的巴黎染披散至肩头。她嘴里哼着散场前的最后一首歌,打开水龙头清洗双手。都说都市丽人双手不沾阳春水,可她手上怎么到处都是冻疮。问题不大,她今天涂了新指甲油,十根手指萦绕在黑夜和月光之间,漂亮极了。同时她还换了一双细跟红底高跟鞋,和她身穿的小礼裙非常之搭,katespade首席设计师看了也要跪在地上给她舔鞋的程度。补完口红后,她走出空无一人的男洗手间,无视周遭自动朝向她的摄像头,沿着弯曲走廊走到底。这时她又觉得热闹也不好,散场的在外面大吼大叫,还没走的制造出刺耳脚步声,从她头顶的管道传来,有种要地震的感觉,恶心。时间分秒流逝,甘草保持优雅姿势站在这条内部通道的尽头。在她第17次欣赏指甲并被自己精湛的美甲技术折服时,安静走廊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晚上好啊权哥。”她一秒笑起来,神色像是方才舞台上缠绕桥宇的带刺蔷薇。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谁会记得?她可是个忙碌的都市丽人。都市丽人不愿浪费时间,忽略陶权几乎焊死的敌视表情,自顾自撕开口香糖的锡纸包装,一边嚼着一边说:“我手里有一样关于霍湘的东西,你应该会很感兴趣。”她的语气把风情万种四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自信,诱惑,又危机四伏。陶权没答话,舞台妆让他看上去比平时凶厉许多。甘草又说:“卫盛的事你已经听说了吧?很快就要被大三元赶出杭城了,恭喜你啊。”“讲重点。”陶权抬起头说。甘草有些神经质地叹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先是笑了笑,再拿出手机,一边找着什么一边说:“姐姐我挂念你俩,对卫盛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落井下石,结果你猜怎么着,嘭!一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