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身上。此刻幻想成真了,霍湘的后背,正有星星点点的雨势阴影。窗户半敞,噼里啪啦的雨声格外清晰,低矮的楼房被洗刷着,天际依旧压满乌云。霍湘清理完出来,看到陶权脸朝下地躺着,还用枕头蒙住脑袋。视线被乌云染得很昏暗,但却能看到陶权性感的身躯挂有一层薄汗,有几处被暴雨照得亮晶晶的。霍湘默默躺过去,一手与陶权十指交握,另一手拿起床头的烟盒,“要不要来根事后烟?”陶权一把将霍湘搂到怀里,脸上的红潮是丝毫没有冷却,“不来!”说完凑到霍湘耳边:“……咋样。”霍湘笑笑。陶权一个翻身,乖巧看着霍湘,“那我也要。”本来霍湘不想答应的,计划里没有这一环。但他看见陶权发问的眼睛冒着光,搞得好像是什么好吃的一样。“歇会儿吧,再聊个五毛的。”过了一会儿霍湘张手说。陶权乖乖躺过去,“你说。”霍湘:“刚在城中村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提着牡丹贴面的保温壶,嘴叼着切成半个已经氧化了的苹果,表情看上去很开心,从对面一蹦一跳地走过来。当时霍湘想起他们好像路过了一个开水房,卷帘门洞开,里面的不锈钢水箱折射着烈日光芒。“我就在想,小时候的你会不会也是这样,满脸脏兮兮地从街上跑过,去给你爸妈打开水。”霍湘说。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在这时候讲,但为了计划顺利,他还是得当回扫把星。陶权也记得那个小孩,“那不是的,我小时候可比他干净,一天洗三回脸。”霍湘吭哧笑了,不过他想说的压根不是这个,“你帮我点根烟可以么?”陶权倒出烟点上,抽了一口递给霍湘,其实他隐约知道霍湘想表达什么。刚刚释放自己的那会儿,他潜意识里有个清晰的念头,提醒他,此刻,暴雨天,他和霍湘在他长大的地方,做一些大人才会做的事。他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并补充道:“你想说这样的感觉很刺激对不?”……对……个头啊!霍湘无奈笑了一下。这孩子到底咋想的?怎么想到刺激上去了。他吸了一口不是那么香的事后烟,也懒得管其他的,将陶权拥入怀中,用烟指着窗外,“我的意思是,这样的雨天很难得吧?”屋外仍旧被狂风暴雨笼罩,雨水不停歇地飞来窗沿,能看到的远处和更远处,皆为黑压压的一片,想必等雨停,路面上的积水反射起光芒,又能组成一座支离破碎的城市迷宫。“对啊,很少这么下,印象里就有过三四回。”陶权说。霍湘把烟递到陶权嘴边让他抽了一口,两人呼出的红酒味烟雾混合,再被灰蒙蒙的雨风吹散。“等你以后想起这条街,就不止会想起小时候去打开水了,还会想起今天的暴雨,想起我。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刷新回忆。”
霍湘本以为这番话说出来应该是很浪漫的,不晓得为什么,说出来后觉得有些破坏气氛,自己先笑起来。陶权也笑了,不过没觉得扫兴,“一个意思嘛!”两人笑着笑着,又有些情动,同时凑近彼此几分,缠绵出一个潮湿的吻。然后,陶权面朝窗户盘坐起来,捞起霍湘的手臂当作吉他抱在怀里,以手腕为指板,比出一个和弦动作,再以手臂为琴弦,作势轻扫,浑然不管霍湘手上还有沾到的不明液体。霍湘知道这组和弦,正是他们白天唱的那首《分手旅行》,不过是英文原版。“thguglythiswayesthroughyfrssliclgsidealltheseblessgsalltheseburnsi≈039;godlessunderneathyourver”陶权小声哼唱着。这歌原版歌词讲的并非爱情,而是表达一些抽象的情绪,霍湘十七八岁的时候很喜欢这一套,那本被陶权划破的乐谱第一页就是这首。风吹帘动,陶权触碰着他,屋外渐渐有夜灯亮起,几辆车从楼下驶过,急刹车的声音划破陶权的歌声。恍惚间,霍湘好像回到了十八岁,在客人散去后的雨夜,面对残败客桌,独自沐浴迪斯科的银光,唱着这首歌。那时装作深情的自己,恐怕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完全陌生的小旅馆听见这首歌。霍湘笑了笑,加入哼唱:“bckbckheartwhywouldyouofferorewhywouldyouakeiteasierontosatisfyi≈039;firei≈039;rottgtotherei≈039;eatgallyourkgsandeensallyoursexandyourdiaonds”陶权叼着烟,指节在霍湘手腕换着和弦,霍湘埋在陶权肩头,低声吟唱。他们就这么在滚烫的雨风里紧紧挨在一起,唱歌给对方听。两人心中,有些悠远的,没有对方的,提起来会叹一口气的回忆,交汇于歌声,略略松动了些。不知唱了多少首,陶权停下来休息,去给霍湘拿水。下床时却不小心踢到地上的琴箱,嗷叫出声,对琴箱骂骂咧咧。霍湘饶有兴趣地看着,陶权又转过头:“我刚刚是故意不用琴的,你别说我傻。”“我没说你傻啊!”霍湘彻底乐了。“陶权。”霍湘轻轻唤道。陶权看着霍湘突然严肃的双眼,意识到霍湘有重要的话要说。揉搓润滑剂发出的声音像下雨一样,霍湘在这声音里说:“我真的害怕自己配不上你的爱……害怕你的爱突然有一天会熄灭。”陶权吸了一口气,回以同样的认真:“我真的不会熄灭,你要相信我。”“不,我的害怕与你无关,”霍湘看着手心说,“是我自己的问题。”“霍湘……”“所以我想了个解决办法,也是能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霍湘说。眼前,陶权所迷恋的山脉毫无遮挡,左胸口在星星点点的雨势阴影中跳动。但他并不只看到了性感,还看到一些超乎情色的情感在两人的赤体中蔓延。屋外暴雨像他求来的,而赐予降雨的便是神明霍湘。神不需要性感,甚至连心跳都不需要,神的一眼即为万物。“那天我说我们撞号了,”霍湘说,“其实不准确,你觉得我是那种在乎谁上谁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