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妃没给勤贵人让路,勤贵人也没敢再开口说让妃位给他让路的事儿,就这么灰溜溜地跟在三妃后面一同入席。席面摆在临水的花园里,这里微风习习,十分凉爽,而且还安排了歌舞。齐忆烟跟着君九辰入席。魔君洛泱的后宫有一位魔后,不过那位是政治联姻,魔君给他足够的尊重,平日里出来,魔后并不跟随,但魔君旁边依然有魔后的位置。魔后之下就是几个妃位。大家的位份一样,排名不分先后。但瑾妃是最早入宫的,而且盛宠不衰,所以大家默认瑾妃坐在最上首,他下面是唯一有子嗣的华妃君九辰。以前君九辰下首都是玲妃,可玲妃说话总是不客气,每次遇到了都要用话刺君九辰。现在柔妃和平妃跟君九辰交好,便把他左右两侧的位置占了,不让那两个妖妃靠近。三妃刚刚坐好,瑾妃和玲妃便到场了。齐忆烟总算是看到了其他妃子们的尊容,魔君洛泱的后宫嫔妃们还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齐忆烟原本在心中勾勒出了一幅画面,那位盛宠不衰的瑾妃,或许拥有着如蛇一般锐利却又略带诡异的脸庞,杏仁般的小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脸妖异之相,仿佛随时能吞噬人的心神。然而,当她真正见到瑾妃的那一刻,所有的想象瞬间土崩瓦解。瑾妃的面容出乎意料地敦厚而和善,一看便让人觉得是心地纯良之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矫揉造作,只有岁月沉淀下的平和与宁静。一身藏青色的长袍,镶着银色的边线,既不张扬也不沉闷,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朴实无华的气质。长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连那衣角都沾染上了他温和的气息。这样的瑾妃,与齐忆烟心中的形象大相径庭。【不是说相由心生吗?这瑾妃明明是一肚子的算计,为什么长得这么敦厚老实?】瑾妃正欲以一贯的谦逊姿态向三妃行礼,以示其温婉贤淑之性,不料此刻,耳畔却突然响起了齐忆烟的心声。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便落向了齐忆烟,犹如一把锐利的剑,似要刺透对方的内心。然而,那锐利的视线却在半途中被一道身影挡了下来。君九辰盯着瑾妃的眼睛,冰冷的气息释放出来,使得瑾妃那锐利的目光也不得不为之收敛。瑾妃微微颔首,跟君九辰和柔妃、平妃见礼,随即转身走到他的位置坐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跟在瑾妃身后的玲妃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齐忆烟,但柔妃和平妃挡着他不让他靠近,玲妃只能撇撇嘴,小声哼道:“得意什么呀,又不是你们的崽子!”玲妃草草跟三妃见礼,然后看了一眼还空着的座位,只能不满地哼了一声,坐在平妃下首。
玲妃打量齐忆烟的时候,齐忆烟也在打量他。平心而论,玲妃的身材、脸蛋都是一流的,他跟君九辰一样,都如同画中谪仙一般,美得让人炫目。可是玲妃的脸上却有一道贯穿的伤疤,从右眼下穿过鼻子,划破左脸,一直延伸到衣领深处。柔妃还在徒手剥核桃给齐忆烟吃,见她一个劲儿地往玲妃那边探头探脑,就小声跟她聊天。“你是在看他脸上那道疤吧?那是为了救魔君而留下的,天族圣剑砍伤,什么法术都医不好。也得亏有这道疤,他才能从一个小小的才人一跃为妃。”齐忆烟忽然有点好奇:“天族要杀魔君?”“不是天族要杀魔君,是天族要杀魔君身边的人。魔君舍身救人,玲妃这个傻子就扑过去挡在魔君前面。”柔妃的眼神忽然放得很远,声音也渐慢渐缓,仿佛又回忆起当初那惨烈一战。“这个傻子,想必当初都没想过自己能再活下来。”“天族圣剑如此厉害,魔君却要舍身救人……而玲妃又舍身救了魔君……”新笔趣阁【那不就是他爱她,她却不爱他,她只深爱他的故事吗?】齐忆烟捋了捋这个故事,觉得玲妃也是个恋爱脑,但又好奇:“魔君当初要护着的人是谁?她的法力那么强大,为什么不推开那人?”柔妃看了一眼极远处慢慢往花园这边移动的圣驾,声音极冷地说:“因为那人是个凡人,根本招架不住魔君的法力。”齐忆烟顺着柔妃的视线看过去,恰好跟魔君的视线对上。【这位就是会下蛋的魔君,也就是我亲妈?长得还怪好看的咧!】魔君看上去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一身洒金红袍,更衬得肌肤胜雪。长发全部高高绾起,用一支白玉簪固定在头顶。除此以外,浑身没有其他配饰。脸上无悲无喜,却让人感受到帝王的压力。魔君的一双丹凤眼落在齐忆烟身上,却很快移开,转头伸手扶着身边的人,唇角居然对那人勾起一抹弧度。齐忆烟的视线又落在旁边那人的身上。虽然这人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又戴着长及脚踝的帷帽,但齐忆烟还是一眼看出,这是个绝色美人——骨相美,才是真的美。然而,就在这一刻,齐忆烟的脑海中,却突如其来地划过一道莫名的熟悉感。【这人……究竟是谁呢?为何我会觉得如此熟悉?难道说,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