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灿理所当然地点头道:“自然是的啊!不然公主以为您是从哪儿来的?”齐忆烟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便转而问道:“可是爹爹是男人,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呢?”“公主原来是疑心这个啊?”允灿捂嘴笑道:“君君们都是后宫嫔妃,为魔君陛下繁衍后代本来就是分内之事,这有什么奇怪的?”“可是……可是可是……”齐忆烟急得团团转,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里的疑惑。君九辰头次见齐忆烟这样,忍不住笑道:“咱们魔族本来就跟人类不同,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魔君陛下的原身是一只鹰隼,后宫的子嗣都是魔君陛下产的卵。可这卵囊需要孵化,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是没那个时间的。这些事当然要交给后宫的君君们来做——爹爹这样解释,你懂了吗?”齐忆烟怔怔地盯着君九辰,在她的脑海里,眼前不染一尘的美男子忽然就化身为一个人头鸡屁股的大鸟,坐在华丽的窝里。窝里面有一只金光灿灿的蛋,蛋壳咔嚓一声裂开,蛋里面就爬出个奶娃娃。而这奶娃娃正是她自己,一爬出蛋壳就冲着君九辰笑眯眯地叫“爹爹”。君九辰还用大鸡爪子端来一只茶碗,对她说:“锦儿,喝杯蜜茶吧!”……勤贵人有孕,去行宫当然也要带上她。但勤贵人之前并不在出行之列,如今突然加上一个人,出行的时间就又要延后一日。一日后,众人终于从魔宫出发。去行宫要坐大船,经过黑水幽域,然后便到了。魔君当然是跟陈柳小君同乘一船,其他妃嫔们分成两队,玲妃、瑾妃和勤贵人一乘,柔妃和平妃赖着君九辰坐后面这条船。齐忆烟盯着船队看了许久,才疑惑地开口问道:“爹爹,我以前去过行宫吗?”柔妃赶紧抢答:“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孩子,行宫你当然去过。陛下每年去行宫都会带上你们爷俩。”齐忆烟眼睛里的迷茫更重,喃喃道:“可是我怎么记得,去行宫是要坐马车的?”“因为你的确坐过马车啊!”平妃话语里还有几分小嫉妒:“公主两岁那年,咱们这儿来了个唱戏的,唱的是人间帝王家的故事。公主听了觉得好奇,非得要坐马车。魔君为此特地给你打造了一辆超级豪华的马车。那年去行宫,公主就是坐在马车里——马车在船上。”“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听戏啊……”齐忆烟眼睛里的迷雾渐渐散去,心中对那些模模糊糊的画面开始释然。马上要出发的时候,前面的船忽然一阵骚动,接着就有人呼啦啦过来,跟这边的船只交涉。不一会儿,就有下人上来,为难地跟三妃商量:“勤贵人说前面的船不够大,不平稳,他晕船孕吐会很难受,想要跟娘娘们同乘,如今东西都摆在船下了。”【切!什么船不够大,明明妃嫔们出行的船只都是同样的规格。还不是被玲妃给赶下来了,自己又觉得脸上挂不住,不好意思说,才找了个借口。】君九辰在后宫的人设就是高岭之花,向来不管这些俗世,柔妃和平妃就忍不住了。“船上一共就只有四间主人房,我们三妃和锦儿公主各一间,哪儿还有他的地方!”
那下人为难地说:“勤贵人说,柔妃君君和平妃君君向来焦不离孟,可以……可以挤挤。”【好大的口气!凑不要脸啊!一个小小贵人,让妃位给她挤一挤腾地方?这是恃宠而骄吧?……不过话说,他有宠吗?】齐忆烟揉了揉太阳穴,后宫的事情她不清楚,便抬眼看了一眼君九辰。君九辰开口解释道:“说起来,勤贵人比我们入宫都早,也算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后宫老人儿,熬资历都没熬到妃位,看来宠爱不怎么样,谁给他的勇气来挑战三妃呢?还是觉得前面两个妃子不好惹,所以来欺负柔妃君君和平妃君君,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宠爱?】柔妃忍不住开口骂道:“他都年老色衰了还有个屁宠爱!刚入宫那几年都没怀上,都凉了快十年了忽然有孕,就他这一胎还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君九辰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去:“柔妃,慎言!”柔妃不满地撇了撇嘴:“反正我不给他腾地方。”“我也不让!”【勤贵人的理由是晕船?既然晕船那就别上船了呗!】柔妃和平妃对视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心里的意思,相视坏坏一笑。“既然勤贵人晕船,孕吐难忍,那还是不要上船了,就让她留在后宫吧。跟他说,这话即便是传给陛下,陛下也能理解,就别让他勉强自己非得上船了。”“是啊,前面的船已经起航许久,咱们都落后了,赶紧让船夫开船,总不能到了行宫还让陛下等着咱们。”下人得了话,立即转身去办。不多时,就听到船下面骂骂咧咧的声音,可是他们乘坐的这艘船已经起航了。黑水幽域平静无波,大船十分平稳,齐忆烟完全没有晕船的感觉,还很兴奋地跑到船头吹风,又指着水里忽隐忽现的鱼儿兴奋地问君九辰“这个是什么鱼?”“那个鱼怎么有翅膀?”君九辰给她一一介绍,还把她举起来在空中,让齐忆烟张开双臂假装自己也是鱼儿在空中游泳。齐忆烟咯咯笑着,一会儿说自己是飞鱼,一会儿说自己是飞鸟。落地之后抱着君九辰的腿大叫:“不管做鱼还是做鸟,我都是爹爹的好宝宝!”君九辰的眼睛里滑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把齐忆烟紧紧抱在怀里,低声喃喃道:“爹爹一定会保护好锦儿,再不会让人欺负我的锦儿!”“烤鱼好了,快来吃啊!”柔妃不愧是柔妃,上船第一件事就是去钓了几条大鱼,平妃帮着在船尾搭了个烧烤架子,这会儿香味儿都出来了。齐忆烟的小鼻子抽了抽,一脸馋相地拉着君九辰:“爹爹快走,烤鱼好香!”四个人围坐在船尾吃烤鱼,柔妃高兴了还高歌一曲,平妃给他伴舞,齐忆烟看得开心,笑得直拍巴掌。可把后面那条船上的人气得眼睛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