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当天夜里,席玉才发现苍术背着他做的坏事。只是……也没有那么严重。明亮烛火下,席玉挑起纤薄到有些透的纱裙:“你喜欢这个?”苍术心虚地移开视线。否认就是事实。没想到啊,席玉挑眉,哼笑了声,将纱裙放了回去。表面上老实本分,背地里喜欢看道侣穿女裙。不过也不是不行。似乎是席玉责怪,苍术站得有点远。席玉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微歪头,朝他勾了勾手指,戏谑道:“不过来吗?”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情。苍术怔了怔,喉结微动。反应过来后,上前的速度称得上一句急迫。离得越近,席玉身上独有的青竹香便越浓郁。苍术呼吸急促,手抓住了席玉的衣摆。席玉却却轻轻将衣摆抽了出来。手中一空,苍术半跪在地上愣了会神,这才委屈地抬眼,嘴唇抿着。“急什么?”席玉一抬下巴指向那边的纱裙,声音拖的很长,“你说——我要是只穿那件外衫会怎样?”纱裙外衫,自然也是纱做的。完整一套层层堆叠的时候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若是只披那一件外衫,便是玲珑曲线若有若无,似遮未遮了。光是想到,苍术就觉得脸热。他从地上扒拉起来,选了件淡红的外衫给席玉呈上。仰着头,眼神虔诚,姿态恭敬。席玉笑了笑,诱哄道:“不帮我穿吗?”只一句话,苍术立刻大脑宕机,一个骨碌爬起来,手搭上了席玉的肩膀。略微往下移动一点后,又停下来,迟疑发问:“我、我可以吗?”席玉并未正面回答,只调笑说:“那要看你胆量了。”这话说的不明不白,苍术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他踌躇了半天,急的手心冒汗。最终还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苍术想着,脱便脱吧,若是不合夫人意,大不了事后他挨一顿打就是了。这么想着,苍术便心一横,将席玉的外袍褪了下来。如同剥笋般,外层坚硬厚重的壳被褪去,内里便是莹白如新雪。纱裙罩上,苍术看到他后背上展翅欲飞的蝴蝶骨将纱料顶起,下方的肤肉和曲线若隐若现。“……”目眩神迷,醉生梦死。准备冠礼席玉给苍术买衣服的事情最终还是被抖落出去了。大皇子和长公主知道后,就在背后议论苍术是吃软饭的,是自己没钱要靠道侣养的废物。不过好在这些流言并没有对苍术造成任何影响。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以致于大皇子和长公主一口气哽在嗓子眼里,想骂人但又骂不出来。毕竟骂了苍术一个,他们那宝贝弟弟就总想着为他出头。为了一个苍术让阿玉和他们对着干,不值当。于是也只能忍着,背地里趁席玉不注意给他翻白眼。虽然在大皇子和长公主看来,席玉对苍术实在太过恩典,但实际上,在皇宫中,席玉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父皇母后待在一起的。毕竟他回宫一趟,便是专程来陪父母的。就算再如何想和道侣浓情蜜意,也得先考虑父皇母后。
就比如现在。席玉捏了捏眉心,声音放的极轻:“你听话一点好吗?我只是去陪母后喝杯茶。”苍术委屈道:“我没有不让你走。”“……”席玉抬起袖子,指着上面紧攥着的某人手指,“那这是什么?”苍术嘴硬:“不知道。”他惯会这样,撒娇耍赖样样不落。席玉有些无奈,用力把苍术的手指顺了下去:“行了,滚边儿去。”“陪你陪的够久了,你自己好好玩吧。”说完便摸了摸他的头发以示奖励,转身出了门。苍术往前一步又顿住,低着头,神情落寞。半晌,他搬来一把椅子,往大门边上一坐,手里捏着本最不爱看的书,吃力地一点点看下去。等他看完,夫人说不定就回来了。-椒房宫。袅袅茶香,热气蒸腾。皇后手里把玩着新供上来的玉镯,调侃道:“出来的时候,那位又闹你了吧?”喝茶的动作一顿,席玉眨了眨眼睛,把茶盏放下,摇头道:“没有啊。”皇后不屑一笑:“我能不知道他?”“最近宫里都传遍了,说那位苍术先生日日霸占着小殿下,不仅不叫旁人靠近,还时常软语缠着小殿下,不要l……”最后一个字音堪堪止住,皇后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优雅地抿了口茶。席玉手指点着,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是有点粘人。”“不说这个。”他将话题转开,“母后最近是喜欢玉料吗?儿臣连续来了几日,都看见您在把玩这个。”闻言,皇后没有回答,而是将玉镯推了过去,问:“你看看,喜欢吗?”给他做什么?席玉心中觉得古怪,但还是接了过来。仔细品鉴过后,回道:“品质不错。”皇后追问:“只是不错?”席玉便猜她是想要更高的评价,从善如流:“非常好。”皇后却并不高兴,挥挥手叫侍女给收了下去:“不必勉强,这只玉镯的品相的确只能称之为一般。”“只是本宫觉得,那上面的图案很漂亮,衬你。”“衬我?”席玉有些意外,“是要送给我的?”皇后笑骂:“这傻孩子,忘记我们叫你回来时做什么的了?”席玉略微思索,恍然大悟:“补办冠礼?”皇后含笑点头,她叹了口气:“听说你的冠礼是归一元宗给办的,但本宫觉得,那种晦气地方办的冠礼能有什么好的。这种事情,还是得我们做父母的,亲自来办才是。”虽然语气里都是不屑,但皇后还是略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毕竟,再如何瞧不上眼,归一元宗至少也是仙门,还是极负盛名的仙门大宗。由他们内部主持的冠礼,肯定是极宏伟极盛大的。仙人的东西,总不同凡响些。席玉自然很快就洞察了皇后的心思,他心中一暖:“母后想什么呢,及冠那年,儿臣在宗门内并不受重视。”也都多亏了孟无归和林云意,若没有他们,自己这冠礼兴许还能不能留遗憾地办完。可惜,最后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不等他从回忆中抽身,皇后便一拍桌案,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