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她终于找了一个理由:
“我,为什么要告诉一个拼桌的龙裔,我的年龄?”
“好吧。”
李澳兹叹了口气:
“我从霜镀出来那天就应该知道,跟女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白龙女撇过头,思索了一下,说道:
“不,只是我觉得,关系没到那个地步,年龄……而且,女生的年龄,是秘密。”
谈到‘秘密’的时候,白龙女浑身一阵颤抖。
“怎么了?”
“没,只是感觉起了好多鸡皮疙瘩了。”
“你一个极地圈白龙,会在这种艳阳天感觉冷?”
“不,只是感觉被自己恶心到了。”
白龙女喝了一口水,沉默了片刻,说道:
“我一直觉得,我不能跟那些普通的雌性龙族一样,她们满脑子都是交尾、孵蛋和囤积财宝,只要坐在那里等待雄性为自己斗个你死我活,再稍微表现得花枝招展,激起对方欲望,然后就能享福一辈子。”
“你这么说有点太伤人了,求偶也是自然现象的一部分,互相争斗,证明自己的基因是优秀的,淘汰弱势基因,这是为整个族群负责。”
“那为什么现在有婚姻法了?”
“因为穷也是要被淘汰的。”
李澳兹说:
“过去是强壮,现在是富有和智力,加上你的道途……人总在进步的嘛。”
“所以,”白龙端着杯子,说道:“我不想被淘汰。”
“你是雌性,你怕什么。”
“我是雌性,我的孩子是雄性怎么办?社会的竞争是一个螺旋,一旦进入就无法停下,除非彻底终结这样的螺旋——但就像你说的,这样的螺旋,是客观规律啊。”
白龙转着杯子,如同在倾诉一般说道:
“我们龙族这样的种族,古老、强大、富有,但同样也会面临这样的危机。甚至现在可能就在危机之中,如果每个龙族公民都像你说的那样,注定要面对衰落甚至灭亡,干脆就不干了,任由他人宰割,那么,我们和家畜有什么区别。”
“……(汉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李澳兹突然说了一句。
白龙看着他:
“你,刚刚说了什么?那种语言铿锵有力的,还有音调,好奇怪。”
“意思是自然规律是没有仁慈之心的,星渊对待任何东西,都像对待用草扎的狗一样,平等地对待着众生万物。”
李澳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