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样不想拿话筒,顺手就给了旁边的宋天王,他的偶像。宋元修也不大喜欢太出风头,两人一番推让,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位老牌影帝手里。“好的,介绍完我们的嘉宾,接下来就是我们第一个环节,叮咚叮咚叮!”伴随现场音效,工作人员推上来一台非常大的机器。几个嘉宾坐在后面安排好的高脚椅上,镜头没有录到个人部分,每个人都歪着头看这边。有几个明星之前参加过节目,知道怎么回事,此刻看见这么一个东西脑袋上冒冷汗,简直心理阴影。宋元修头一回参加内陆综艺,看见这么大的阵仗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们要玩什么。余恭特意做了功课,知道这机器怎么玩。见镜头正在录主持人的部分,凑过去小声对宋元修说:“前辈,这游戏叫叮咚叮咚叮,大家两人一组,一个站在上面受罚,另一个在下面回答问题。回答对就能获得奖励,回答错上面那个人就要被鼓风机吹,然后几组轮换。”宋元修面露诧异:“后面的鼓风机那么大,这一吹岂不是头发都乱掉了?”“对啊,所以叫受罚。”余恭见长臂机器往这边探,知道摄影师看见两个人说悄悄话,想录一些场面,于是继续问宋元修,“前辈,你看过这个节目吗?”“没有。”宋元修确实非常少上综艺,港台那边的节目很多都无尺度,无下限,他很早的时候参加过几档歌唱类节目,当时还获得了金曲奖,后面被好朋友邀请做客其中一档个人综艺被狠狠整了一次,就再不对这些感兴趣。不过,他倒是很好奇:“你上过这档节目吗?”“没有。”余恭摇摇头,瞧见那场地摄像机已经固定在两个人面前,明显还要拍特写,非常圆滑地改口,“但我经常看,我是节目组的忠实粉丝。”摄像老师冲他比个大拇指,满意的把机器摇到观众席去了。没有人盯着,余恭又往宋元修那边凑了凑,然后手掌挡住自己的嘴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对他小声说:“骗您的。其实我也没看过,前两天要上节目才第一次。”宋元修被他逗笑,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距离拉近了不少。终于轮到分组环节,主持人没有按照以往的黑白配方式,而是拿了一只巨型骰子:“好的,本期我们决定用头闪的方式来决定单双数组队。单数一组,双数一组,正好八个嘉宾,大家可以自由组队,选到你们心仪的对象。下面有请我们的宋天王来扔骰子——”伴随一阵激烈的鼓声,宋元修走到台前,从地上抱起了那只巨大的骰子。他确实很少做综艺,上来前忘了带话筒,此刻想起什么,又忍不住开口要问主持人。余恭见状,把话筒送了过去:“前辈,这个。”宋元修两只手抱着筛子,没有接,而是就着他递过来的话筒问:“是要向上抛还是向前抛?一个人几次?”几个主持人哈哈大笑,觉得宋天王真是太好玩了:“您怎么方便怎么抛,都可以!”“谢谢。”宋元修冲主持人道谢,转头又向余恭笑了笑,这才高高将骰子抛了起来。
片刻落地,骰子在地面滚了几圈,停在3上头。余恭对他非常有偶像滤镜,瞧见宋元修扔出来一个三,在后面和卖力鼓掌,心想前辈真厉害,3真是个好数字,3生万物,3生有幸。李观复在楼上忙完办公室的东西,听闻余恭在下面录综艺,就想下来探个班。他前脚进入电梯,后脚几个领导想拍马屁也追上来,于是一人行变成了多人行,一大群人从后门进入现场,都跟着李台来凑热闹。余恭眼珠子只看谁上的宋元修,根本没留意后边。李观复视力极佳,从最后排往前一看,瞧见台上的余恭正双眼冒爱心看着宋元修,别人扔个骰子,他就恨不能把手掌拍红,一副小迷弟模样,不由失笑,觉得他孩子气。余老师丝毫不知台长丈夫下来探班,此刻眼里心里只有宋元修。等人回到座位还冲他竖大拇指,一个劲夸前辈太厉害了,骰子抛的真高,刚才那个画面简直让他想到了宋元修之前拍的一部有名戏剧,一边说一边举着手跟人模仿。几个领导在后面观战,不知李观复同余恭关系。哪壶不开提哪壶,瞧见台上两个人这样亲密,私下又听传闻说余恭非常喜欢宋元修,这下可算找到话题:“余恭这回可开心了,听说他从小就喜欢天王,家里头买的磁带堆积如山。现在给他个机会能追星,换做常人恐怕做梦都要笑醒吧?”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听上去没那么悦耳。李观复双手插袋,一条西装裤剪裁合身,两只大掌插在里面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脸上同样无表情。心情没平复,又一个领导说:“哎呦,我就烦这些戏子,人家忙活一天就能赚几百万,比咱们这些天天累死累活的打工人轻松多了!我是没这个脸,否则早生二十年。我肯定也去当明星。这钱太好挣了,台上卖卖笑,台下动动身子,要什么有什么,恐怕他们一天赚的钱老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余恭那级别更不知道捞了多少,啧。”李观复后头叽叽喳喳,一张脸云淡风轻。他不在意旁人说闲话,更不在意这些人道貌岸然,背地里贪污的不比明星少,还处处嘲笑别人身份低。有一就有二,那位领导见李台长不发话,还以为他心中也默认这个观点,跟其他同事又绘声绘色描述了好一番余恭的“感情史”。这些料大部分都是网上谣传,没有真实性,也无考究可言,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仿佛亲眼所见,每个字都退了热辣的烧酒,直扎人心窝子。无三。当他再提“余恭”,李观复转头,终于开口,砸个重磅:“老韩,口舌狱判几年,知不知情?”“什么?”那位领导一愣,跟李观复对上眼,瞧见他一双眸黑不见底,如万丈悬崖大浪淘天,猛的把脸上嘲笑收回去,“李台,这不是说着玩吗?这些当明星的各个水性杨花,哪有什么好东西。”“是吗。”李观复一笑,一只手从裤带抽出来,隔空一指他,“浙大那位电话打到我办公室,说怀胎6月无名无分,要对你实名检举。一把年纪,还有这种风流韵事,让台里人怎么想?”姓韩的领导面色刷的一白,汗珠子滚到皮鞋上,双手交叠胸前,立马老实:“哎哟李台,你可甭听那女的瞎说,她是纯污蔑诽谤!我家里头有老婆孩子,儿子今年都上高三了,我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牵扯什么?哪有这样的事?”“没有?”李观复收了指他的手,又笑着插回兜里,“哦,那是我记错了,她要检举老宋。”同样骂了余恭的老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