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蔺池双扶着钟令怀往繁莲居的方向走去,鹅黄衣裳的女婢提着灯笼前来接引,两人跟在身后,默契地不曾出声。“我从未装过,倒是王爷,今日不装了?”跨进了繁莲居的门,周围的人都被重禾遣散,钟令怀难得调侃了蔺池双一句王爷,兀自坐在了绣墩之上,抬手拿了青瓷碗盏,“王爷将我都骗过去了,如今怎么想着揭下面具了?”“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无双明明向天下人都诉说了对本王的爱慕之情,怕是想赖,也赖不了吧。”先于钟令怀提起茶壶,往碗盏中倒入,隐隐约约有热气腾起,这水怕是一直有人温着。“主子,王妃的药。”重禾敲门而入,汤药连着端盘放在圆桌之上,随又退下。提剑一跃而上,在厢房的屋顶坐了下来,环视着四周的环境,他本就是菽妃留下的人,自然不会有人来查重禾的底子,只当重禾是守着这渊王府的一个痴心武仆。“喝药吧。”自觉舀了一勺汤药,往钟令怀的嘴边递了过去。“我自己来吧。”人面桃花,油碗中灯火坠落,将美景映在了蔺池双眼中。拂开骨节分明,青嫩无茧的手,蔺池双不依,“乖点,我喂你,不然就如同昨夜那般喂你。”钟令怀见着蔺池双粉舌轻舔了一下牙,乖巧地张开了嘴,让蔺池双喂着,这一口一口下去,不知道是苦还是甜,毕竟嘴苦心甜。“今日早些休息,若是有事,便叫重禾到书房叫我,明日狩猎,怕是还要倚仗你了。”姜黄色的碗底,只有碎沫躺着,信手搁在端盘里,蔺池双站起了身,神色愧疚,“昨日未能及时救你,我心中有愧,对不住。”“不必如此说,我在通天殿上所言非虚,倘若你是真傻,我也照顾你一辈子,更何况,你并非真失了智,还是我的幸事。”钟令怀冲蔺池双笑了笑,“先去换药吧。”双手将面前坐着的人,禁在自己双臂之间,蔺池双轻轻将唇碰了碰钟令怀,眼前人并未反抗,浅浅的张开口,让蔺池双的舌,长驱直入。蔺池双的吻,青涩无技巧,好几次不小心咬到了钟令怀,手无意中探入钟令怀的交领之中,少年郎的身子,果然如同上好的玉石,手感甚好。口中有微微的声音溢出,让蔺池双一点点的堵了回去,伸手覆上了那双凤目,蔺池双的心中有几分欢喜,自己好像很喜欢这种感觉,甚至自己的衣袍微微翘起,“本王好像还未来得及说起无双在马车内说寒风降火一事,念你身上有伤,剩下的事情,来日你身子好了,再补上。”钟令怀:……琢磨了半天,钟令怀依旧还是丢下了两字,“无赖。”钟令怀脱衣放在了衣架之上,似一条泥鳅,顺滑地钻进了被窝,侧身背对着蔺池双,脸上的绯红难以消除。后背一凉,蔺池双捏起了锦衾,亦无赖地躺了进去,身后环住缩成虾子的某人,手贴在钟令怀的腰部,温暖的内力,缓缓输入钟令怀的体内,虽然这人没说,但脚丫子微凉,总是体寒之征兆,“说谁无赖呢,你不是说,馋本王的身子吗,好了,不逗你了,你睡了,本王就去书房。”繁莲居内亦有书房,只不过怕吵了钟令怀的休息,蔺池双决定前往别处的书房,堂堂一个渊王,为了自家媳妇,还得冒险去自家地下布局的书房,说出去,也不怕丢人!狩猎重禾自屋顶飞身而下,垂头立于蔺池双侧方。华月依旧,偶有冷风而过,吹落了庭中高树的枝叶,凄凉地跌在地上。“保护好他,”话语听不出波澜,就像庭中的那汪池水,僵死无动。重禾再抬头之时,只看见远走的衣袍,自己则是足尖一点,上了主屋的房顶。钟令怀睡得极早,心中有事,自然醒的也极早。整个渊王府中,除了暗格中的蔺池双,点了一树铜灯,也就繁莲居书房之中,有那么几丝亮光。钟令怀摆着方正地镇纸,粗略估计着尺寸,在一张宣纸上画着些什么。待到宣纸上的痕迹干了之时,又猛地将纸揉乱了,扔在了地上。“王妃,此时点灯,可有何事?”重禾自灯亮之时,便一直在门外待命,可惜,钟令怀迟迟未唤。听闻里面有东西落地的声响,像是十分纠结,这才忍不住询问。“重禾,你进来,我有事问你。”捡起了扔在地上的纸团,塞进了广袖之中。“今日狩猎,会有什么人在,除去皇亲国戚,众大臣子女。”钟令怀其实更想问,蔺池双这次打算带多少人去。“大概是各公子小姐的婢女与奴才了,狩猎不比其他,皇上曾下令,每位参加者,可带一名奴仆,另外还有包围郊外林场的御林军。”重禾如实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