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公公不知有何事?”钟令怀当做迷惘,只让人觉得这人真是不够聪慧,这嫁人次日一是向公婆敬茶,二来也是落了红的布。“弟夫,是帕子。”今日的蔺剑先依旧一身杏黄色的长袍,昭示着他太子的身份,只可惜,这空有其名而并无其实。“……”钟令怀哪里知道有啥帕子,以为是床单,“昨日王爷饮酒过度,那那帕子也不知道去了何处,要不等王爷醒来,我将床单拆了给你送去?”太监:……太子:……渊王:……“不必了,也快到了王爷与王妃进宫的时辰了,咱家在此等候便好?”“公公和太子还请门外等,王爷未着里衣,等下人过来服侍再请过来。”钟令怀见这太监还是不依不饶,便下了逐客令。见太监还未打算离开,钟令怀一瘸一拐布到床边,只是那走路的姿势,自然引人遐想,扶着蔺池双,将床单扯了出来,粗略叠好交给了那个太监,那太监见任务已经完成了,便带着浩浩荡荡一帮人走了。“太子殿下,请留步。”往事“你们先行回宫,不能误了父皇的正事,稍后本宫会与池双,令怀一同回去。”蔺剑先甩手而立,让太监先行回宫交差。钟令怀喟叹这久居东宫的太子,地位颇低,就连顺从自己心意留下来,还需特意寻个托词,没有一点自由。“大哥,令怀冒昧询问,你可知我的嫁妆,放在何处。”钟令怀之所以喊这一声大哥,也是为了拉进两人的关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且之前太子所递条子,让自己务必落红,今日就有人上门查验,想来还是有几分凭仗,指不定是扮猪吃老虎。蔺剑先见钟令怀披着蔺池双的披风,而未着外衣,钟丞相是文臣,对于着衣一事自然讲究,怎么会如此不雅,又听闻嫁妆二字,明白了钟令怀的言下之意,“钟丞相的家产都被充公,所以弟夫出嫁之时的嫁妆,皆是王府自己所出,至于弟夫的衣物,怕是昨日太过繁忙,今日还未来得及送入房中,小莲,你让王府中人,将王妃的衣物送过来。”小莲听着像个丫鬟的名字,听声音那人却是太监无疑。“谢谢大哥。”转身看着侍女已然在为蔺池双穿衣,“大哥,可否借一步说话。”钟令怀对王府并不熟悉,初来乍到,也就隔壁厢房,昨日方才借住一宿,还算认路些。便将人拉至隔壁说话,房门大开向外,虽同为男子,但毕竟如今两人的身份有别,还是不要遭人话柄为好。“多谢大哥,这次提前予我纸条。”钟令怀自然是指落红一事。“无妨,当年钟丞相对母后有恩,又是本宫半个太傅,虽然母后救了你们一家性命,但还是害得你如今成了他人男妻,对于一个文人而言,实在太过羞辱。”蔺剑先想着从前还算亲近自己的蔺池双,如今却总是与自己疏离,心中不免有些悲切。“恕我冒昧一问,王爷好像并不喜大哥?”钟令怀想起昨日蔺剑先为蔺池双解释良多,例如蔺池双痴傻,易受人挑拨教唆。蔺池双的确是只针对他与蔺剑先,对于其他人,也没有见他有什么脾气。在原主记忆里,只知道是当年一场大火,造就了如今这个痴傻的蔺池双。至于详情,皇室密辛,自然不外传。“本宫年幼之时,母后与菽妃娘娘交好,那时本宫与池双,还是很好的玩伴,深宫险恶,两个孩子的友谊,倒是干净的纯粹,”像是回忆起当年的美好往事,蔺剑先本还微掩的唇角,却被接下来的话,给硬掰了下来,眼里满是愧疚,“那日麓华宫走水,菽妃娘娘为了救我,便葬身在火海之中,池双见到自己母亲被活活烧死,自此心智逆转回七岁,虽懂些东西,但智力终究如孩童。”“所以他一直不喜欢你,甚至很讨厌你,认为你害了他母妃?”钟令怀没想过蔺池双竟然有一场如此悲惨的往事。“此前为了救钟丞相,母后强行让池双娶你,以获大赦,必定会连你也记恨上。”看着钟令怀的眸子中,还有几分担忧,毕竟男妻二字,于钟令怀而言,怕是太过折磨,如今也只能劝他想开一些,“王妃虽然听着不雅,但好歹保住了性命,等你来日青云直上,再为钟家翻案。”“弟夫,作为兄长,本宫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池双,他只是小孩秉性,天性并不坏,你对他好些,他自然会多听你的话一些,这王府,看着繁花似锦,内里太过腌臜,还得靠你出手整治。”原本有些弯着的背脊,在那一瞬间挺得尤其的直,这么多年他与母后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