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抹着一把泪,走上前,为白芷捋捋头发,悲伤地说:“傻孩子,何苦呢?”
白芷不想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好的办法,便是装晕,蒙混过关。
于是,她捂着胸口,躺尸不起。
白芷躺在床上叹息,装晕挺无聊,不如睡一觉吧。于是她全身放松,权当睡个午觉。
午觉醒来,白芷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白芍。
“妹妹?”白芷惊讶地问。
白芍坐在床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你今儿投湖是什么意思?”
“哦,妹妹误会了,我今儿不是投湖,而是下水捞东西,没想脚底一滑,险些成了悲剧,还好被及时救上来,如今已然无大碍,谢谢妹妹关心。”
显然,白芍一点儿也不关心她的健康,只关心她的目的。
白芍听白芷这般说了,知问不出所以然来,便自觉离开:“既然姐姐已无大碍,妹妹也就放心了,你好生歇着。”
“妹妹走好,不送。”白芷微笑以对。
待白芍离开,白芷暗叹,白芍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虽然白芍对她有疑心,但她会用自己的行动让白芍改观的。她真的要与慕屠苏划清界限,半个铜板关系也没有。
白芍前脚离开,清荷后脚进屋,给白芷端来一碗汤水。白芷接过汤水,看着上面漂浮的人参片,不禁愣了愣。固然白家在苏城算是大户人家,但这人参片在偏僻的苏城算是凤毛麟角之物,白家即便是有,白芷相信白渊也舍不得给她吃。
清荷见白芷对着青瓷碗发愣,撇撇嘴:“是世子让厨房做的。一碗人参汤就想把我们打发了,算什么事儿啊?”显然,清荷对世子拒婚之事极为不满,因此也一并讨厌世子了。
白芷得知参汤是世子命人做的,那便更不宜喝了。
她把青瓷碗递还给清荷:“谁端给你的,你就端去还给人家,便说我喝人参汤会出疹子,道个歉。”
清荷也不劝,好似十分支持白芷这般作为,接过青瓷碗便离去。白芷本想起身梳洗一下,门口便传来清荷的大呼小叫:“哎呀,对不起……啊,世子。”
慕屠苏来了?白芷愣了愣,对于他的到来,显然还没有准备。
她听到门口传来慕屠苏低沉的声音:“无妨,你先下去吧。”随即传来脚步声。
白芷立即缩回床上,见慕屠苏已然在自己的视野里,才装作艰难地爬起来:“世子……”她以为世子肯定会制止她做“艰难的动作”,未曾料到,他就静静地站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白芷心里暗骂,被惹毛了的人是不是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白芷顺利完成动作,坐了起来,但不打算起床,她向慕屠苏解释:“白芷衣衫不整,恐怕无法起身了。”
慕屠苏问:“今儿下水做什么?”
“哦,东西落在水里,下水去取。”
“是吗?”慕屠苏兀自笑了笑,坐在床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方才白大人来找过我。”
白芷浑身一凛。
“他让我再考虑考虑,说是白家大小姐没我不行,三番五次想不开自寻短见,白大人爱女心切,可谓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让我好生为难。”
白芷死死抿着嘴,半晌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爹心有宏图,一直想精忠报国,奈何落在这穷乡僻壤之地,无用武之处。”
这话已然说得甚是明白,白渊之所以不放过慕屠苏,不是为女着想,而是为自己仕途考虑。她所作所为,都是被逼无奈之举。在白渊看来,做了恭亲王的亲家,入京为官便有希望。
总的意思是告诫慕屠苏,不要想多了。
“如此啊……”慕屠苏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失望。
“白芷想再求世子一件事。”
“你有什么筹码能保证,我有求必应?”慕屠苏嘴角噙着讽刺的笑意。
白芷无话可说。她毫无筹码。
慕屠苏起身欲离开。
白芷急了,扯开干哑的嗓子喊:“世子,我爹一向清高,不求嗟来之食,世子无须同情我爹给他京官,我爹能凭一己之力达成他所愿。”
慕屠苏未回头,只道:“白姑娘想多了,我不是大善人,不会随意帮助别人,尤其是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白芷了解慕屠苏,他既然这般说了,他就不会做。一切都十分顺利,希望能平平安安度过这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