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篇《米》写的不错,我来京城的时候,在火车上读了一遍,刚才去见万方,她说她最近也看了伱的这篇小说,在新华书店连着排了三天队才买到。”
“万方?”
“就是曹禺先生的女儿,我和她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她比你岁数大一点点。
我和她说起这条景山东胡同,她说她妈小时候就在这条胡同住,还听她妈讲过小时候住在这儿的经历,说她妈和她好姨正睡着觉,就一块儿被抱上汽车,掩护李大兆先生出城。”
“是么?”江弦吃了一惊。
他知道曹禺先生有过三任妻子,万方的母亲是第二任,是安徽名门邓家邓仲纯的千金。
说起邓仲纯,就要说说他的弟弟邓以蛰,邓以蛰是中国现代美学的奠基人,大教育家,万方喊他三公公,邓以蛰住在燕大朗润园,万方常去他那里玩,他的儿子,万方喊他“好舅舅”。
这个“好舅舅”神出鬼没,家庭聚会常常一接到电话就消失,万方一直觉得她这个舅舅特别神秘,不知道他在偷摸干什么事情。
后来她这个一生无名的“好舅舅”,终于名震天下。
这位同志便是邓家先。
“说起来,文讲所还请了曹禺先生当我的指导老师。”
李小林笑了笑,“我听万方说了这件事,说文讲所里有个学生,没老师敢收,最后只好拉着他爸收下来了,一打听,原来此人是大名鼎鼎的江弦先生。”
“咳咳。”江弦老脸一红,“小林姐,你就别取笑我了,你知不知道曹禺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还没去拜访过他。”
“真是不赶巧,曹禺先生出国访问去了,恐怕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你那篇《琉璃月照铜钱街》,我们《收获》已经看过了,还做了一番讨论,你写的真是吓人,怎么会想到这么个题材?”
“也是我姐给我的启,她有画画的爱好,却被家庭牢牢的束缚住,放弃了这条道路,我就在想,如果反过来呢?放弃家庭,选择爱好,一下子就有了思路。”
“原来如此。”
李小林忍不住佩服江弦那敏锐的观察力。
上次是从一句诗里获得启,写了篇《荔枝》,这次又是这样子收获灵感,写了这篇《铜钱街》。
“你这篇文章写的很不错,表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刊以后的争议恐怕会很大。”
江弦也理解,《月亮与六便士》畅销于世一百多年,口碑两极分化。
喜欢的恨不得读一百遍,不喜欢的连两行都看不下去。
这样的书其实有很多,苏童讲过,他年轻的时候看《白鲸》,当时很多国内外作家都说《白鲸》是一部经典中的经典,但他觉得太阴晦,啃了两个月都啃不下去。
当然了,《月亮与六便士》又是比较特殊的那种,因为书中的主角是一个追求理想的极端主义者。
花了一下午时间,江弦改好了李小林标注需要修改的地方。
《铜钱街》写了十二万字,李小林愿意不连载,而是将整整十二万字全部刊登在今年第五期《收获》上面,也就是十月刊。
要知道《收获》复刊以后,每期印刷大概256页,也就是约45万字。
江弦这么一篇《铜钱街》,直接占了第五期《收获》四分之一的篇幅,这面子给的不可谓不大。
漂亮国。
印第安纳大学。
记者们蜂拥围堵着,他们来自各大媒体,有《纽x时报》、《洛x矶时报》、《华x顿邮报》以及《芝x哥每日新闻》。
所有的摄像头,齐刷刷的对准了前方礼堂中央,那位来自神秘东方国度的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