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闻言,眉头微蹙,面色严峻,话语中不含半分客套:“即便程小姐所言不实,郡主也不该妄加指责,更不可失礼至将茶水洒落。即便身为庶出,其行为举止亦关乎家门荣辱。”她的直言不讳,既是出于对礼仪规范的维护,也是对嫡庶界限的强调。在这深宫之内,嫡母之言,重如泰山。平乐郡主纵然在家中能够仰仗安王爷的宠爱,与王妃针锋相对,但此时此地,面对满座的皇族贵胄,她不得不收敛锋芒,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态度虽冷傲,言语间却透着几分无奈。“程小姐,适才之事,确实出于臣女无意,望您海量宽容,勿要介怀。”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轻蔑,全无丝毫歉意,犹如冬日里的一阵寒风,直刺人心。程小姐心中愤慨如火,却只能默默咽下这份不甘。她深知,平乐郡主背后是整个皇室的权势,纵使心中有千般不忿,也只能低头忍让,眼底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委屈与无奈。正当气氛僵持不下之时,皇后轻声细语,似春风化雨,缓缓化解了场中的紧张:“平乐也是无心之过,程小姐宽宏大度,不必过分介怀。”安王妃识大体,即便心中存有芥蒂,也懂得给皇后台阶下,面上勉强带笑,应和着皇后的调解,然而对平乐郡主的不满并未消减半分。而平阳公主敏锐地察觉到了整件事的关键,她目光一闪,紧追不舍地追问:“程小姐,你说那鹿是德誉县主所猎,此事可有确凿证据?”这一问,无疑是将焦点再次引向了沉默的程小姐,众人的眼光也随之汇聚一处,心中暗自揣测,不曾料到,程小姐竟会直接指向那位温婉恬静的德誉县主。程小姐挺直腰背,声音清脆,没有半点犹豫:“回公主,那日我自市集返回,偶遇德誉县主与右相夫人并肩同行。及至猎物登记处,目睹侍从搬运鹿只,便自然而然联想,或是她们其中之一的手笔。”她从容不迫,将之前的对话复述得滴水不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众人耳中,声音虽不高亢,却在殿内回荡,让在场的每一颗心都随之波动。程小姐的推断既合乎情理,又不失为一种合理的怀疑。高坐于上的皇后,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无奈,视线不禁移向了德誉县主,仿佛也在期待一个解释。而德誉县主,在众人的注视下,依旧保持着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宁静,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外界的议论与她无关。平阳公主再次开口,言辞中透露出明显的针对性:“也许,登记的仆人尚未及时处理猎物,那鹿未必就能直接认定属于德誉县主。”她的话语,明摆着对德誉县主抱有戒心。希悦公主则适时展现她的聪慧与善解人意:“世间之事,哪有绝对?德誉既然能驾驭烈马,射鹿亦非不可能之事,不是吗?”说罢,她笑眼弯弯,满含深意地望向德誉县主,仿佛在期待一场精彩的解答。苏雅暗自思量,自己的智慧似乎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效用。尽管她表面看似轻描淡写地偏袒自己,内心却如同一面明镜,敏锐地捕捉到周围那些不友好的目光,以及隐藏在其下的暗暗较量。那些情绪,就像深秋的薄雾,既微妙又难以捉摸,但她总能以其独特的洞察力,轻轻松松地将其化于无形之中。在众人面前,苏雅仿佛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师,将自己的情绪细腻地勾勒成一幅和煦的春景,令人感到如沐春风。正当这氛围微妙之际,苏雅缓缓起身,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谦,回应道:“公主太过奖了,不敢当。”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溪水轻柔地拂过鹅卵石,既保持了应有的礼仪,又巧妙地避开了锋芒。平乐郡主本欲借此机会发难,胸中积聚的一股气,犹如被紧紧束缚的野马,蠢蠢欲动。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名仆人手捧登记册匆匆返回,打断了她的思绪。平乐郡主的眼神闪烁着,其中既有按捺不住的得意,又有幸灾乐祸的光芒,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事实最能说明一切,这么多人当中竟无人能猎得鹿,真想知道是哪位高手有此等能耐。”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与挑拨,仿佛早已预见到某个令她满意的答案。平阳公主与平乐郡主之间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未尽之言,仿佛她们之间有着某种默契。太后虽然也对苏雅的能力持保留态度,但鉴于其身份特殊,她选择沉默,不与这些年轻一辈混为一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此刻,皇上忽然沉声插问,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速去查明,到底是谁猎得了鹿。”话语落下,犹如重锤击鼓,震响在整个殿堂。“是,陛下。”管事恭敬地屈身行礼,双手接过那本决定今日焦点的登记册,小心翼翼地翻阅起来。起初,他的手指在页间飞快地跳跃,如同舞者在寻找那关键的节拍。不久,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完全停止,那一刻,他的眼中满是震惊,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皇上注意到管事的异样,不由得好奇发问:“可有什么问题?”他心中也不免疑惑,难道真的是苏雅?管事咽了咽口水,声音略显迟疑,却依旧清晰地报告:“回禀陛下,猎鹿之人,乃是德誉县主。”说罢,他低下头,避免与平乐郡主那锐利的目光相遇。刚才郡主的每句话,他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心中也是疑惑重重。一个女子,竟然能在众多英豪之中脱颖而出,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平乐郡主等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脸色变得五味杂陈,难以名状。惊讶、不信、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的面色变得铁青而又复杂。苏雅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真的做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难以置信,就连平阳公主、皇上、皇后以及太后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太愉悦的神色。:()主母和离后,侯爷勾她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