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身后有双眼粘着不舍,可踏出脚步还是很果断。
一楼客厅,电脑亮至深夜两点。
余味敲下邮件的最后一行字,点击发送。
他的学习小组里有个黑人同学也曾是个医学生,读到大三读不下去又转到了金融,两个有医学底子的人一拍即合,将学期作业往自己的优势上靠拢。
屏幕暗下,笔记本的排风声止。
他连伸了两个懒腰,在黑暗里坐了会,走到二楼轻声推开门。
周沫正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全然没了方才那“你要是敢走我就一夜不睡”的架势,他拨开她面上汗湿的头发,背贴着床沿,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她边上。
美国的月光从高窗漫入。
这丫头还是爱枕着月光入梦,他睡眠本嗜暗,可在她旁边,嗅着她的芳香,瞌睡虫很快找上了他。
很难得,一夜好梦,没抽烟没吃褪黑素,沾了周姓某老祖宗的光。
美国的大太阳升起时,周沫在空调里被毒辣的金光刺的皮肤发疼,赶紧用被子罩住自己的脑袋,埋进柔软的被子。
白被团子一拱一拱地匍匐挣扎,周沫又醒了半晌神,才勉强睁开眼。
楼下清零哐啷的响动声彼起彼伏。
这幢小楼住了6个留学生,说是寄宿家庭其实房东住隔壁楼,一对夫妻,丈夫是美国人,妻子是中国人。
她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应该是学生上学的时间,她揉着眼睛,余竟已经坐在一楼沙发自在地同宿舍的中国人聊了起来。
他见周沫穿着睡衣蓬松着头发,“沫沫姐姐早。”
“嗯,猴哥呢?”
“他说今天有事,”说着,余竟露出两颗虎牙,腼腆起来,今早余味交待了好几桩事,说的话赶上这十几年对他说的话了,他回味了一早还没过兴奋劲,
“我带你去逛一圈他学校再带你去吃一顿好的。”
周沫手无意识地顺着头发,点点头,转身进去洗漱了。
哎,周末也要忙,应该是打工吧。她这么想着,一点不开心也消散了,不能打扰他。
a大远离市区,周围是大片大片的空旷,人烟稀少。
周沫吃完午饭和余竟乘公车至a大校园,
美国的阳光好的能把所有角落的黑暗和冷意都驱散,也能把好端端的心情给晒得浮躁无比。
没几步路,周沫t恤全汗湿了。
余竟脾气好,笑眯眯地看着楼标给她介绍每栋楼,简要地道出楼的历史。
周沫以为他看哪处英文在给她翻译,虽然她热得耐心耗尽,但还是从负值里拉低下线,扯开眼皮观察那些建筑。
下次余味提起自己在哪里,她应能有个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