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完护士之后,我问后面跟着我的狗师兄:“什么事啊?”狗师兄双手抄兜,盯着我看了半天,看得我头皮发麻,才笑眯眯地说:“你们在一起了?”我脸上一红,还是点了点头。“我终于磕到了真的cp了,”狗师兄感慨道,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如果时间能够倒转,我应该是不会再开你和樊殊的玩笑了。”他眼睛还是笑,可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开心。“啊?”我有点没听懂,“狗师兄你在说什么?”“我说啊,你回去告诉一下樊殊,小鹤今天其实是来感谢他的,让他不要往心里去。小鹤不是一个坏人。”听了狗师兄的解释,我才知道贺汝卿今天到底干啥来了。说到底还是孟子义的事,他在恢复数据时,看到了那大大的“贺汝卿”三字用户名,立刻就想到了樊殊曾跟自己提过一嘴的“反派”,当下恍然大悟。于是出于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考虑,孟子义暗搓搓在恢复数据之后,偷偷又写了两行代码,等鹤师兄一插入移动硬盘到电脑,映目即是的就是樊殊的大名,躲都躲不开。“其实小鹤对樊老师有敌意,完全是历史原因,”狗师兄说,“有空再给你解释。总而言之,小鹤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以前在b校读书的时候被人给坑了,从那之后,他就有点神经过敏。不过说到底还是一个一心学术的傻子,这点你是知道的吧?”我点点头。上次会议室颁奖会就像是照妖镜,谁心思单纯谁小九九多,全部一清二楚。不过就算没有颁奖会,鹤师兄在我这里也是平民而非狼人——哪儿有狼人十年如一日地打直球黑樊殊的?只当面黑,从不背后说坏话,一定要让当事人知道自己讨厌他,都不知道让人该气还是该笑。既然没事了,那就该回去了。我和狗师兄一起回到了病房,刚推开门,就看到两个人诡异地看着我们,目光灼灼:“……怎么了?”“你俩一起出去了好久。”鹤师兄说。樊殊虽然没说话,但也一直在盯着我。“也没多久吧?”我看了看表,才两分钟啊。这两个人怎么了?“算了,”鹤师兄撇撇嘴,回过头,“行,知道你没死我就先走了。等着开题会被我血虐吧。”“希望你到时候不要不认输。”樊殊坐在病床上,脸上仍然没有血色,手上还贴着挡着阵眼的创可贴,看上去着实凄惨——当然嘴上依然是不饶人的。“疼不疼?”待那俩走了之后,我坐在樊殊的病床边,帮樊殊揉着刚拔了针的手,边问道。樊殊伸过另外一只手:“这只更疼。”那只贴满了创可贴,都快肿成猪蹄了——这哥们血管太细,怎么扎怎么没。我正帮他揉另一只手呢,就听到樊殊问我:“什么?”“我说,我一直有个问题很想问你。”樊殊的语气有点幽怨,又有点微妙的扭捏。“什么啊?”我边围着创可贴周围的区域轻轻地抒淤,边随口回道。“小册,你和苟利以当年为什么没成一对呢?”我被这个问题震惊到虎躯一震,手下一个用力,对准针眼就是一摁。“啊!!!我的手!!!”樊殊的脸刷就白了,额头上立刻布满了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手忙脚乱地赶快给他往旁边缓缓,“好点了吗好点了吗?”“还行吧。”樊殊撇撇嘴,很不满意的样子。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怎么了?生气了?”樊殊坐直,很认真地跟我说:“你看,我一说你就这么激动,你们关系这么好,又这么说的来,刚刚还一起出去这么久……”“等等等等,”我打断他,“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我说你和鹤师兄刚才那个同仇敌忾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呢。”“我没有和他同仇敌忾,最后一句也不是重点。我是积怨已久。”“你在想什么啊!”我都无语了,“我和狗师兄怎么可能?当年他有女朋友,我不是也还在想着虞白呢……而我现在喜欢你啊。”我握着樊殊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樊殊被我看得脸渐渐变红,轻咳一声,略显仓皇地躲开了我的视线:“那如果,当时你们都没有喜欢的人呢?”“这个我还真从来没想过,你等我想想啊。”我托着腮,故作认真地敛眸沉思。“你想吧,我要看书了。”说是这么说,结果樊殊虽然真拿起了书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却还是不停地偷瞟着我,而好一会儿过去了,拿开的书一页都没有翻过。问我为什么知道?当然是因为我也在偷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