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陈钰琦红着眼说:「妈妈最后遇到了一个真正懂得爱她的人,真是太好了。」「是啊。」他嘴角微勾,他可以从她的表情感觉到,真相虽然令她很痛,但是,心里的结也松开了。她拿出口袋里的徽章,对着徽章上的浣熊英雄微笑,「还好,我没把徽章丢掉。」母亲一直都有默默守护着她啊。看她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欣慰地说:「以后,你可以约赵先生出来,跟他聊你母亲的事情。」「嗯,我会的。」(1)在晚餐的饭桌上,陈钰琦第一次见到许承瀚的父亲。他父亲许为昌,在外和朋友玩了几日,今日归家时,提着高尔夫球球杆袋,一身运动装扮,看起来身体健朗,眉宇的轮廓可以看出来许承瀚遗传自他,纵然已上了年纪,神色却颇有威严,让人不禁肃然起敬。这就是前总裁啊……许为昌在饭桌落坐吃饭时,只是看了一眼他们,全然没有多问她脸上的瘀青,还有儿子脸上及手上重新上过药的伤口,低头吃他的晚饭,仿佛饭桌上有谁都与他无关。纵然许为昌沉默着,但她能感觉到身边的许承瀚身体僵硬,表情也冷了许多。连她这个旁观者在一旁都觉得气氛凝重得让人很难放松。主任说父子俩一句话都无法好好讲,果然是真的。不过她也记得主任说过,他父亲是后悔的,后悔过去严厉无情的养育他。但看他们的相处状况……这对父子是要怎么沟通啊?两人相处起来活像仇人一样,就算别人想帮忙也无从帮起吧?她很苦恼,在这样的氛围下,再美味的佳肴都令人食不知味。晚餐结束后,许为昌坐在客厅看财经新闻,许承瀚则直接牵着她去书房,但她肚子没饱,刚才只吃了一些,遂又溜下楼,问老管家有没有点心。老管家笑咪咪地从厨房拿提拉米苏给她,还叫厨师顺便泡个水果茶给她。老管家将点心交给她时说:「陈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帮忙改善老爷和少爷的亲子关系。」老管家叹了口气,「老爷尚未到退休年龄,独排众议提前将公司交给学业完成,自美国归国的少爷,是出自于对他的信任和骄傲,此举也等同于将公司送给了少爷,老爷除了留着自己那份股份以外,没有恋栈权位,也没有对公司做任何的干涉。「或许公司状况是不好,但也不是最差,尚未负债,老爷是为了考验少爷的管理能力和是否有能让公司锐变的本领,才选择这样的时机,这是做父亲的给儿子最后的考卷,我觉得老爷的作法不为过。我认识老爷这么多年,我看得出老爷对少爷的用心。不过告诉少爷,少爷也不会信的,他们之间的隔阂已太深。」「……我也无法肯定他会不会信我的话,毕竟,我对他的家庭状况算是一知半解,没什么说服力。」她觉得这请求实在有难度,尤其在看过他们父子相处的状况后。不是她对自己没自信,而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父子俩之间隔的墙简直可比喜马拉雅山的高度啊!「我在这个家服务这么多年,可说了解这个家,但很可惜的,正是因为认识太久,我说的话只会被认为是帮老爷说话,不被认真听进心里。」老管家无奈地叹气。「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目前看起来还满难的。」「我没有要小姐立刻告诉少爷,只是希望你找个适当时机,劝解少爷,告诉少爷这件事情,让少爷改变对老爷的观感,这样就可以了。」老管家充满希冀地看着她,寄予厚望。「少爷带你回家,我看得出来少爷很重视你,我很欣慰他总算愿意爱人,或许是我贪心了才希望他也能理解老爷的心,但是,我觉得老爷很可怜啊。」她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答应,「好吧……我会试试看的。」不只为了老管家的请求,她想起主任说过,许承瀚父亲曾拜托主任改变儿子麻木不仁的心,便觉得他父亲做了这些,若他真的都不知情,那的确对他父亲很不公平的。「就拜托你了,陈小姐。」老管家满脸感激地说。陈饪琦端了甜点到书房,看他用着笔电办公,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默默地吃甜点,三不五时偷瞄他面无表情的侧脸。「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他双眼都没离开萤幕,突然开口。她吓了一跳。「哪、哪有!」「你一直偷看我。」他淡淡地说。「你哪只眼睛有看到我在偷看你啊!」她耍赖。「我感觉得到你的视线。」他的眼睛离开萤幕,看向一脸心虚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