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开心就好,让陈钰琦忽然想通了,她记得他出发前有说了一句要找回她的笑容,这就是他放下工作陪她散步的原因啊……这个男人其实很想惹她哭吧。「……为什么说想找回我的笑容?」「因为以前你总是笑脸迎人,感觉随时随地看到你,都是在笑着的,但是昨天,我可以明显感觉到你情绪很低落,郁郁寡欢,嘴角含着苦涩。」他没说出口的是,她满是伤痛的眼神,令他感觉像是看到她维持许久的坚强崩塌了,露出她不欲人知的一面。他心底很舍不得,想将她拉出阴霾,只是他终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师,只能做自己能做的。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仔细,这表示他很在意她……她悄悄羞怯了起来。他再说:「我喜欢你的笑容,坚毅又阳光,现在想想,你真的很厉害,出生自那样的家庭,还能够保持着正面和积极的态度。」「不……我没你想得这么好。」她摇头。「我总是替人着想,不怪任何人,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就像我母亲抛弃我的事情一样……我宁可相信她有不得已的原因。」他闻言,这才明白为何她总是宽容待人,深深地替她难过,也气愤她母亲的无情。「我希望成为像督导一样的社工,帮助更多的人。但是,后来我发现,就算我帮助了别人,也无法弥补我小时候的遗憾和受过的伤害,所以,我的督导禁止我处理家暴案件,因为我会将我的影子投射在个案身上,容易出现过度千涉个案的决定的行为,这是不专业的。」「不。」他坚定地否定她的话,「我相信,就是因为有着破碎的过去,你才对别人有同理心,看得见别人没说出口的伤痛,为别人难过,我一直都记得你在医院替我哭的画面。你是好社工,那些被你帮助过的人们很幸运。」这句肯定,打进她的心里。「……谢谢。」她眼角有着泪光。「你决定单身一辈子,跟你父母有关吗?」他忍不住朝这个方向猜测。他的问题有如直球直击问题中心,她犹豫了一会儿,抬眼望着他,他的双目淌着温暖的流光,她可以从那双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他是真心想碰触她的心。可以相信吧?相信他会包容她说的一切。她吐出一口气,轻声说:「我被安置在育幼院时,曾和来探视我的母亲约定过,我不会嫁人。」「你怎么能做这种约定?」他觉得荒唐,天底下怎么会有想阻止女儿幸福的母亲。「我母亲和外婆都嫁了个会打人的男人,我母亲只是怕我步上她们后尘罢了。」「你们是家人不代表你的眼光跟她们一样差。」「是没错,但家人间很多想法和观念都是潜移默化的。」她轻轻摇头,「后来我当社工后,看过太多不幸的家庭,更加深我对婚姻的不信任。」他沉默了一下。因为貌合神离的父母亲,他对婚姻的想法一直停留在利益交换上,他无法昧着良心说结婚就会幸福这种话。「你会因为你父亲而讨厌男人吗?」「不会,育幼院跟我一起长大的男生都很善良温柔,我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父亲那样。要是我讨厌男人,我怎么可能接近你呢?」他有些松口气,「讨厌跟接受是两回事,对吧。」「嗯,是啊。」「那你……愿意尝试接受我吗?」对他小心翼翼的问法,她心里既又苦涩又甜蜜,「你真是一个不懂得放弃为何物的男人。」她都说了这么多,他还是不改初衷。「你不必因为母亲和奶奶的不幸福而惩罚自己。」他不相信世代不幸的传承,那只是一种造成她内心畏缩的障碍而已。「如果我说,要交往的话,就得接受不结婚这点呢?」对于这个男人,她不可否认,是喜欢的,内心也贪求着他,这句话想也没想地问了出口。他认真地看入她的眼底,他知道她没开玩笑。「我接受。」这对他来说是值得做的赌注,因为不跨出这一步,他们之间就无法有结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独子吧,可以这样?」他答应的太快,她反而有些错愕。拜托他也烦恼一下吧!她真替他父母感到难过耶。「那又怎样。」他一脸不在意。「没结婚就没小孩。」她提醒。他怎么能让许家绝后呢?「没结婚不代表没小孩。」他听过亲戚找上精子银行,在国外做出试管婴儿,或是某家少爷的女朋友生了小孩,把小孩抢来然后把孩子的妈踢走这种事,有没有小孩子跟结婚根本不能画上等号。「没想到你的欢念这么前卫……」她眯眼,「我先说啊,我不接受我的小孩在不健全的家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