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问陈钰琦,「喂,女人,他刚才跟你说什么?」她也不生气,微笑说:「名字。」语气大有一种你不尊重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答案的意味。「……」「喊不喊名字随你便,我就知道你讨厌我……」她只是随口说说,虽然是有点自暴自弃没错,但她早就知道这男人不容易认同别人,因此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下一秒——「钰琦。」她微愣,他的嗓音低低的,带了点清冷,却很好听。本来打算如果他不回话,或是又嘲讽她,她会自己找台阶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但他居然真的叫了,害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钰琦,你们在聊什么?」许承瀚又问了一次,他也很不自在,眼神没看着她,嗓音有些紧。为什么每次看着她被一堆陌生人围绕,就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侵占而发怒?为什么看见她和自己的特助说悄悄话,会无法忍受他们之间的亲昵?当她说自己讨厌她,他就有一种强烈想否认的冲动,躁动的心情已经到了无法继续忽视的地步。他实在不想去承认这种特别的感觉,却又无法克制住自己不正常的情绪反应。「呃……在聊我以后要怎么继续纠缠你,改善你的孤僻。」陈钰琦回过神,傻笑着说。在一旁的洪仁峰实在被她打败了。天啊,这个女人居然还真的乖乖说了!听到这个答案,许承瀚心情轻松多了。原来他们不是在聊私事,是在聊他的事,而且听她的意思,她还会继续接近他呢……他的嘴角微乎其微地往上勾。照了x光,让医生拆完石膏后,许承瀚正式出院。在医院门口,陈钰琦替他拦了计程车,微笑对他说:「以后复健要加油喔,祝你早日康复。」撑着拐杖,他忍不住开口问出这段时间一直积在心里的疑问,「你都没有再提捐款的事情了,主任解决经费问题了吗?」「没有。」她很老实地说。「那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我很紧张啊,最近上班都到处去募款呢。」她还是那张笑脸。「怎么没再跟我提?」他暗自讶异。她竟然是那种会隐瞒情绪的人吗?她这阵子来找他,都是一张无忧无虑的脸啊……难道他把她看得太浅了?「你在休养啊。」她很理所当然地说着,用一句话解释了全部。许承瀚瞪大眼。因为他在休养,所以她没拿这件事情吵他;因为他在休养,所以她自己另外找方法解决;因为他在休养,所以她总是笑咪咪地陪他,没让他看出工作上的不如意。很简单的理由,却是用多么大的温柔和替人着想的心去做到的。思及此,他抓着拐杖的手紧了几分。「你还打算再次跟我提案吗?」「看募款状况吧,其实我也不想勉强你捐款,这种事情本来就要自愿的,我们协会还曾发生过有人捐款后过一阵子又讨回去的呢,你这不是例外啦。」她笑笑地说,「和你提案失败了两次,我也知道你不太能认同我们协会的一些理念和作法,我有自知之明,再提一次,成功率也很低啦,毕竟每个行业和行业之间,就像相隔着一个世界一样,没办法完全理解对方的。」许承瀚紧盯着她的笑脸,他和她相隔一个世界吗?明明不是很愉快的话题,她却能轻松的说出口,好像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确无法完全理解她,各方面而言都是如此。这个女人会为别人哭、为别人笑,连生气都很率真,却会隐瞒自己的真实情绪,只展露开心的一面。真的,像他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最不能够理解她这种人了!「你的手机。」他说。「啊?」「不要让我把话说第二遍,手机拿来。」他有些不爽了。「你手机没电喔?」她边问,边把手机拿出来放到他手上,看着他困难的在手机上输入一组号码拨出去,接着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她看到正在跟计程车司机讲话的洪仁峰回头,把寄放在身上的手机交给许承瀚,「总裁,有你的电话。」「欸?!」陈饪琦慢半拍的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瞪大眼。洪仁峰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两个。许承瀚把手机还给陈钰琦,接过自己的手机,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等我复健得差不多,我会再次去你们协会拜访。」「咦?!」她已经惊讶到只能用惊叹句。接着,他坐进计程车,洪仁峰匆忙跟她道别后也坐上车,在一旁待命的保镳们则坐上另一台车离开。目送他们的车子消失在街道,陈钰琦依然脑袋打结。他要她的手机号码到底是为什么啊?他已经有协会的电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