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秦尚城,那天受了刺激,也不再去军营操练。九王爷派人送来10两金子,他也不推辞,拿了就公然大摇大摆到城里买酒吃肉,终日醉醺醺的,几天也不曾回过军营了。花溶但求他不要闹事,见他走了也不过问,只求他天涯海角,再也不要回来才好。这天傍晚,他喝了一会子酒,越想越是郁闷,想起几天没见到花溶,酒意上来,越想越是难受,恨不得一把搂在怀里亲热一翻。又想,自己不在,那鸟王爷会不会趁机又去骚扰她,占她便宜?此念头一起,再也坐不下去,看看桌上的杯盘狼藉,忽想起她在军营里,饮食十分粗陋,现在情况紧急,供应不足,他亲眼所见,她几乎每顿都是在大食堂里和士兵一起吃着粗粝难咽的食物。“小二,切两斤牛肉包好。”“好嘞。”牛肉上来,他草草抓了塞在怀里,又拿几个上好的雪白馒头揣在怀里,就奔军营而来。此时天色已晚,正是士兵用餐时间,外面没什么人。他环顾四周,见张灯结彩的,里面乐声阵阵,方知是九王爷又新纳妃了。他心里一喜,正好无人注意,悄然转到花溶的宿舍旁边,藏好身,等了一会儿,只见花溶手里拿了两个粗劣的馒头,快步而回。他正要闪身出去,却见许才之拿着许多东西匆匆而来,迎着花溶:“花小姐,我正找你呢。”“呵,许大人有何事?”“今晚官家纳妃……”许才之自来依宫中习惯,本朝称皇帝都为“官家”,虽然九王爷尚未正式登基,但却已经定下登基的日期,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帝了。他周围侍卫和后宫嫔妃,都已经直呼“官家”了。他把花溶不当外人,所以在她面前也称官家:“官家纳妃,因为都是重臣之女,无法轻慢,同时受封的有三位夫人,所以得有点简陋的仪式,因怕金人派人暗杀,所以加强了戒备,要征调你这边的四名侍卫……”花溶以前并无侍卫,只是后来为防秦大王,而且九王爷见她终究是孤身女子,也有意无意地将四名掌管士兵戒律的侍卫驻守在这里。如今,见许才之要人,花溶立刻道:“不妨,许大人尽管调去就是了。”许才之递上一斛珍珠及两支玉环:“花小姐,这是官家赏赐给你的……”九王爷纳妾,赏赐自己这些干嘛?“无功不受禄,花溶不敢接受。”“官家心仪花小姐已久,现在,需借助各方势力才能重整江山,官家纳妃,原是情非得已。待正位登基后,一定不会亏负花小姐……”秦大王在一边听得火冒三丈,早就知道那九王爷不是好东西,果不其然,纳妃的当夜,为了笼络花溶,居然厚颜无耻送来这些东西——真是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他又气又急,生怕花溶收下东西,真想立刻就冲出去,却听得花溶道:“许大人,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花溶寒微,绝不敢高攀官家,况且,花溶跟他人已有了婚约……”“哦?”许才之大惊,“却是谁家之子?”她坚辞不受,“许大人,请将这些东西带回去。以后,请勿再提此事。”“许大人,快点……”听得远处有人催促,许才之顾不得再问下去,带了满腹疑惑,匆忙就走。此时天色已晚,花溶松一口气,伸手关门,手刚触到门上,忽然,一只手一推,一个人抢身进来,“砰”的一声就关了门。屋里尚未燃烛,门一关,骤然昏暗,花溶眼前一黑,惊得几乎尖叫起来,只闻得一阵刺鼻的酒味,一个铁塔般的身子伫立在面前,一只手撑在墙上,将自己整个圈在里面,仿佛突然陷入了漆黑的牢笼。她惊恐万状:“秦尚城,你想干什么?”“呵呵,丫头,幸好你没要鸟王爷的赏赐。我就知道,你不会要的。”她镇定一点儿:“我自然不会要他的赏赐,但这与你何干?”“我的老婆,自然不许要其他男人的赏赐。丫头,你收拾一下,马上随我离开这里。”“你疯了!秦尚城,快离开。”“丫头,你必须马上跟我走。鸟王爷要登基了,待他成了皇帝,一道圣旨下来,你不嫁也得嫁他,老子可不能冒这个险。”花溶再也忍耐不住:“我早已不是你的老婆。你休要胡搅蛮缠。”“丫头,我得对你负责。”“鹏举自然会对我负责。”鹏举,鹏举,秦大王听得鬼火冒,忽然想起她那天的话,提着酒壶,又咕噜喝了一大口:“丫头,你说你要改嫁?”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已能看见一点点,花溶强行镇定一下,怒道:“出去,你马上出去!否则,我就要军法从事了!”“嘿,丫头,你还要拿啥军法吓唬老子?”“秦尚城,你马上给我出去!”“丫头,你说,你要改嫁?”她听他充满威胁的语气,整个人凶神恶煞,仿佛又回到了那座海岛上主宰生杀予夺的地狱之王,又气又怒:“我不是改嫁!我根本没嫁过人!”正文不能用强(上)“那我们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夜也是假的?”“那是你强迫我的。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嫁给你过。我怎么会嫁一个无恶不作的强盗?”她语气中的轻蔑彻底激怒了他,他的手一带,就将她牢牢抓在怀里,鼻端里近距离闻得她身上的味道,记忆里所有销魂的感觉都回来了,她的柔软的身子,洞房之夜那种柔顺的喘息。等得太久,快要炸裂,他贪婪地呼一口气,浑身热得像被点燃了一般,他甚至忘了她的愤怒和轻蔑,忘了身在的环境,紧紧地搂住了她,低头就亲。“丫头,真是想死老子了……”花溶大骇,死命推他,却哪里推得动分毫?眼前漆黑一团,仿佛又回到了刚被掳到海岛的那个夜晚,生命,从此再无丝毫亮光……秦大王的亲吻密密地从她的额上、眉毛上、脸上,很快摸索着来到了唇边……强烈的惊恐让她几乎窒息过去。灵魂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挣扎:不行,自己决不能再被这个野兽所玷辱。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力气,她疯狂一挣扎,狠狠抓在他的面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似乎令秦大王清醒了一点儿,暗色里,只见他的眼珠如豹子一般凶猛地闪烁,再次伸手,一把就将她抱在怀里,抓住她的衣服,狠狠扯掉她的外衣,蒲扇般的大掌已经抓住她的胸前,一伸手探进去,触摸着那久违的柔软,嫌那衣衫碍事,一反手,竟要生生将她胸前衣襟撕裂……正在情欲煎熬的最高峰,却听她的声音那么绝望,微小的,就在耳边:“我活不下去了,再也活不下去了……”他一怔,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这一撕下去,两个人之间,那就真的彻底成了仇人,所有一切,真的就完了。尽管怀里的身子已经吓得瘫软,他却再也下不去手,满腔情欲仿佛被冻结了似的,怔怔地,默默伸出手,只将她轻轻搂着,也不做声。黑暗中,她忽然用力推他,他冷不防,她已经跳开几步,身子紧紧贴在墙上,一伸手就抓住了自己的小弩,声音颤抖得厉害:“秦尚城,你要敢再碰我一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丫头……”“滚,你滚呀……”“丫头,你不要嫁给岳鹏举……”她哽咽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轻微的嚎啕:“滚出去,你马上滚出去……”“丫头,我实在是太想念你了,并不是要害你……”“你还敢说不是害我?你这就是要我的命!你若真心喜欢我,怎会这样糟践我?”她哭得蹲在地上,几乎闭过气去,“你害我,一直害我!从海岛上是这样,多年后也是这样,一直不肯放过我,天涯海角都要追来,不害死我,你是绝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