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从未有过的急迫——要马上出去,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和弟弟一起辅佐九王爷,建立一支庞大的军队,将残暴的金军杀得片甲不留。脑海中的嗜血念头一生,脸颊也激动得通红,连金兀术走到自己身边也浑然不觉。金兀术凝视她半晌,忽然轻咳一声,她回过神,接触到金兀术奇异的眼神,那种急切的激动潮水一般迅速褪去——自己已是囚徒之身,又如何才能逃出这个可怕的魔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武乞迈的声音十分惊惶:“大殿下,大殿下……”“滚开,本王要见四弟……兀术,出来…”宗翰扯开了嗓子,武乞迈阻挡不住,金兀术心里一动,轻轻用手一指,花溶惧怕宗翰残暴,立刻进了里间。这时,宗翰已大步走进营帐,金兀术大声道:“大哥,别来无恙?”宗翰大笑一声,目光如兀鹰一般在金兀术身上扫过,但见他一身宋国公子哥儿一般的装束,他自来见不掼金兀术如此,如今在家里穿成这样,岂不是为了讨好那宋女?他皱起眉头:“兀术,听说你被那宋国贱女刺伤?”金兀术摇摇头:“哪里的事?大哥别听信谣言。你疆场归来,还是保重身子,赶紧歇息去吧。”宗翰这次吃了败仗,真是生平罕见之事,听得金兀术言下颇有奚落之意,不禁怒从心起,上下看看,出手如风,一把就向金兀术胸口抓去,“四弟,本王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受伤……”金兀术早有防备,侧身一闪,一招将他挡开,淡淡道:“大哥今天是专程找小弟麻烦而来的?”“哈哈,本王是关心四弟你!按照我们的军令,若有贱奴胆敢忤逆伤害金国将领、士兵,从重处罚。尤其是四弟你,如果有宋国贱奴损伤了四弟的千金之躯,本王一定将她千刀万剐,以解四弟之恨。”“小弟虽然不才,但区区女流也伤不了我。大哥敢情是讥笑小弟本领不济?”“四弟力举千斤铁龙,实为我大金娶你为妻她心急如焚,只想赶紧逃脱。心里一动,忽然发现床边那块金兀术的令牌,那天她解下丢在地上,金兀术又拿回来放在她的床头。她立刻走过去拿起,就听得门外金兀术大叫起来:“花溶……”她急忙把令牌揣在怀里,走出去,只见外面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好几味小菜,还有两大坛酒。金兀术细细地看她几眼,自从自杀未遂,她这些日子一直恹恹的,终日无精打采,金兀术见她日渐憔悴,叹一声,忽道:“花溶,你是不是很想离开这里?”花溶冷笑一声,这岂不是废话?“花溶,若是我带你回上京,好生待你,你愿不愿意?虽然碍于你的宋人身份,我无法娶你为正妻,可是,我一定宠爱于你,让你各方面都不输王妃地位,你答不答应?”她笑起来:“金兀术,你真的很喜欢我么?”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心里一喜,难道,她也略略有些喜欢自己了?他立刻道:“真的。”“那你娶我做正妻,而不是小妾!”“不行!”他想也不想,立刻拒绝,“你是宋国女子,只能做妾。我并不欺瞒你,我父王早已给我定下了一门亲事,是大金副相的女儿,待归国后,我就必须迎娶她为王后!”花溶呵呵大笑起来:“金兀术,你的确是个坦荡荡的君子。”“大金的妻妾界限,并没有宋国这么严厉,只看丈夫多宠爱谁一些,谁就会成为家里真正的女主人。”“既然没有严格界限,那为何大家争着做正妻?”金兀术答不上来。他见花溶脸上的笑容那么奇怪,勉强道:“宋女都为臣俘,怎能为正妻?我父王,我的哥哥兄弟,都不会同意的。即便大宋公主,也只能做妾。”花溶毫不介意,金兀术的回答,完全符合她的判断。她之所以想到这个问题,是因为想起九王爷几次追问“侧妃”一事。金兀术的答案,就是一个标准。她想,如果能够逃出去,以后九王爷若再提到纳侧妃一事,自己不妨如法炮制,保证他一击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