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站在客栈房顶上,满脸鼻血,衣衫凌乱,怀里还沉甸甸的,足有五十两零一钱的份量。他动不了,但能说话,只是几次张开嘴又闭上了。说啥啊?说自己腰带没系好啊还是说锦缎的衣料没能撑起他的体重?半晌后,段正淳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陆公子,能帮段某解开穴位不?这鼻血都流脖颈里了。”说这话的时候,老段颇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和淡然,若不是满脸鼻血衣衫不整的话怎么看都有股子高人风范。可是此刻他这等做派就显得异常逗比,以至于非非和阿紫低着头狠掐自己的大腿,钟灵和仪琳一个看天一个望地,都没忍心瞧老段的脸——多看两眼可就真忍不住笑了。但段正淳还真就没在乎她们笑话与否,毕竟一来是因为陆景麟杀他比抓他要简单的多,二来是因为几个女孩在这儿等着足以证明陆景麟确实是带他来见人的——被嘲笑总比丢了命好不是?反正他狼狈不堪的时候还蛮多,哪儿还在乎这点事儿啊……陆景麟随手抓起他那破烂的衣衫帮他把脸上的鼻血抹匀,一边道:“这儿离你的王府还蛮近,为了避免你的人过来找麻烦,说完话之前还是不解穴的好。”“也好。”段正淳只觉得脸上先是有些黏糊糊,继而干巴巴的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凝结,但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陆公子,敢问哪一位是……是……”老段借着屋顶上灯笼的火光看清了面前这四位的模样,但压根不敢确定哪个是他闺女,因为不管哪个看起来都仿佛面熟,所以此刻他也有点含糊:难道……真的都是?或者都不是?但一个念头没结束他就瞧见那个给他一角银子的小姑娘后撤了两步:“和我没关系啊,别看我,我就是随我家少爷来看热闹的。”阿紫和仪琳一言不发的跟着后退,只留下钟灵面色复杂的看着老段,而这让他又有点愣神了:双胞胎其一留下是什么意思?可还没等他捋顺思路陆景麟就道:“原本还想让段王爷猜猜她们谁是你闺女呢,不过现在也无妨,王爷不妨猜猜她是你哪位红颜知己的孩子?”段正淳:“……”老段有点抓狂:这我跟哪儿猜去?好歹给个提示啊!有一说一,老段这人真的是有些生冷不忌的样子,风流债欠了一大堆,原着叶二娘被萧远山追着问她情夫的时候他就差点儿认了。陆景麟来大宋前甚至还思谋过届时要不要让他认下这茬,只是这事儿牵扯到那不知所谓的带头大哥,陆少爷觉得没必要给峰哥添难度,所以……要不认了之后在揪出带头大哥?但这么一来估摸着就没人相信带头大哥就是玄慈了,便是他自己认了都没人相信,如此一来不是便宜这秃驴了么!所以陆少爷也就不做规划,到时候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不缺乐子不是?陆景麟站在一旁发散思维,而钟灵这边却是看着一言不发的段正淳越来越心寒,于是便颤声道:“段王爷真的就一点眉目都没有么?”“我……”老段只觉得喉咙干涩:“能说说你娘的姓氏么?”“说了又能如何?”钟灵垂下目光:“娘当初等了你那么久,等到我生下来后你都没来……”段正淳目光颤抖:“红棉……你是红棉的女儿?”钟灵闻言目光也是一阵颤抖:“你……难道木姐姐的师父……不对!木姐姐难道也是你女儿?”她虽然天真烂漫,但人又不傻,和木婉清接触了那么多次后又怎会没猜测过秦红棉那极端仇恨男人的由来?而眼下从生父口中听到了红棉俩字后,所以立刻福至心灵的看透了一切。而段正淳听到她这么说后,顿时也悟了:“你……你是宝宝的女儿?你……你叫什么?你那位木姐姐又叫什么?”秦红棉和甘宝宝是师姐妹,听到钟灵说认得秦红棉,那她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啊?”阿紫此刻忽然就有些震撼了:“不是,怎么那个冷冰冰的蛮横女人也是这王爷的女儿啊!合着你不但抛妻弃子,还抛弃了不止一回?”“阿紫,莫要胡说!”仪琳心疼无比的走上前牵起钟灵的手:“且先听听段王爷的话,兴许是有误会呢?”仪琳心地善良,自是不会妄加猜测,可阿紫却是个爱憎分明的:“我哪有说错!这男人可不就是抛妻弃子了么?难怪那个蛮横女人动辄就说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呢,有这样一个爹谁敢信啊!”仪琳只觉得钟灵的小手都开始颤抖,便苦笑道:“阿紫,妄加猜测终归是不好,便是衙门断案也要有证据和证词,且先听听段王爷怎么说吧!”段正淳却是看着和钟灵一模一样的仪琳颤抖道:“你……你莫非也是宝宝的……”“别瞎认闺女啊,仪琳姐姐是和我们一起从大明来的,而且在大明有亲生父母的。”非非也有点看不下去了:“不过我倒是建议段王爷不妨去江湖上多走动走动,瞧瞧谁没爹就多问上几句,看有没有点信物什么的,如此一来指不定还能找到多少亲生骨肉呢!”段正淳没听后面那几句,而是来回看着钟灵和仪琳玩了一阵儿找不同,然后整个人都有点懵:若不是双胞胎,怎会这么像?而阿紫听得非非的话后,忽然一把拽出自打记事以来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命牌递到段正淳面前道:“非非姐说的有道理,要不你先看看这个?”她拿出这个其实是为了凑趣儿挤兑段正淳替钟灵出口气,压根就没想着认亲啥的,可是老段一瞧见这玩意就喃喃道:“湖边竹,绿盈盈;报平安,多喜乐……你……你是星竹的女儿?”“……啊?”阿紫傻了:“星竹是谁?”陆景麟见状直接一捂额头:你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么?难得我都想一直替你瞒着了,结果你居然自己就凑上去了!:()综武:我是江湖乐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