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般有天赋,那些药材,很多味道都十分相近,当初便是自己学医之时,也是花费了许多功夫才做到熟记于心,可是这小姑娘,却是一次就全记住了。而且紫琅夜和月凤歌连续翻来覆去地考教她,想要找出她的错处来,可是却半点错处都寻不到。难得,实在太难得了。紫琅夜和月凤歌原本想挫她的锐气,可没想到自己反而被打脸,他们一边心里生出了惜才之心,一边又暗自酸溜溜的,再聪明又怎么样,又跟他们没关系。慕容念之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那么轻松地就把那些药全都认了出来。好像以前自己的味觉和嗅觉都没有那么灵敏的,可是现在,只需要那么一丁点的差别,她都能敏锐地分辨出来了。而且现在她吃饭,每道菜究竟放了些什么作料,甚至放了多还是少,每天有什么区别,她一吃也能吃出不同来。只是以前她觉得自己大约是想多了,只是因为自己吃惯了御厨做的菜,所以才会有这般熟悉又一针见血的分辨能力,但是没想到,原来不仅仅是对那些菜,便是对这些药材,那敏锐度也丝毫不减。她整个人都有些懵懵懂懂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发现了自己有这个异乎常人的能力之后,慕容念之对学医便越发跃跃欲试了起来。她原本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现在,她每天可都往那药房跑,把那些药材一样挨着一样,慢慢地尝,硬生生地把所有的药材都分门别类地记了个一清二楚。分辨清楚了药材的味道,知道了药材的名字,这只是其中最简单的一步,更为关键的,却是要如何记清楚每一味药的功效。这些便不是靠味觉和嗅觉就能做到的,而是需要实打实的记。但是有时候,天赋这种东西,真的就是上天给的,别人就算是羡慕也羡慕不来。慕容念之以前启蒙识字的时候,从来都不是拔尖的,甚至于很多时候脑子都有些不好使,学的那些诗词歌赋,也常常是搁爪就忘。但是她眼下背那些药材习性,却是背得头头是道的,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不说一次就能记住,但是她一边背,一边拿着要药材到嘴里尝一尝,便能把那个习性跟这位药材对上。如此再温习两三次,便全都在脑子里了。紫琅夜和月凤歌原本每天在这儿捣鼓药方,很是枯燥烦闷,现在慕容念之每天都来,时不时就能听得她稚声稚气的背诵声,时不时还能考一考她,倒也觉得时间过得没有那般慢了。而慕容念之也没忘自己一开始兴致冲冲要学认药材的目的,她学了一些之后,便开始拿着他们写出来的药方琢磨,分析上面药材的药性,还有组合起来会产生的效果,分析得那也是头头是道,颇有几分道理。这般天赋,顿时再次让他们一阵阵惊叹。只是,慕容念之自己觉得没有什么,因为依照她分析出来的结果,那些药性对于娘亲的病症完全是对症下药的,可是药送到了娘亲面前,看着她吃下去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紫琅夜和月凤歌很想亲自见一见凝猫,因为他们依旧不放心他们的宝贝,总想见了凝猫之后再亲口问一问她,最好是哄着她把东西都还回来。可是,慕容北辰护她却是护得死紧死紧的,他们数次请求都没见到人。最后他们表示不干了,“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你连病人都不让我们见到,我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儿对症下药啊!”慕容北辰看着最近的确是没有任何成效,心里亦是着急,后来才松了口。只是,紫琅夜和月凤歌看到的凝猫,却都是睡着之后的,他们只能观她的面色,把她的脉搏,至于想做点其他,比如想出言蛊惑什么的,也根本无法施展。几次三番之后,他们两人自己都彻底歇了心思,只想着能在三月之期内能把她医好,到时候一拍两散,皆大欢喜。而慕容念之,自从钻研了医术之后,便也似模似样地开始给自家娘亲诊脉,然后背着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沉思良久。慕容北辰知道她最近一直都在捣鼓医术,他知道她定然是一心想着能给凝猫治病,也感念她一番孝心,是以便没有阻止,连她以往需要上的那些课,都额外给她免了。他对女儿自然是没有报什么希望,既然她有这个心,他便成全她好了。可慕容念之却意外的对医术升起了更加浓厚的兴趣,整个人都跟着了魔似的,那股认真劲儿,便是紫琅夜和月凤歌都颇为惊叹,心道若非她的身份特殊,无法跟他们一起行走江湖,他们都要生了要收她为徒的念头了。原本这个念头只是存在他们心里的一个遗憾,但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真的成了现实。而且,这个成为现实的过程格外的叫他们捶胸顿足,痛彻心扉。因为,他们看到了慕容念之手腕上的小绿。坦白慕容念之最近忙着认药材,一时之间就完全把小绿给忽略了,它最近一直都没有醒过,就这么乖乖地盘在了慕容念之的手腕上,慕容念之寻思着蛇不是一般都有冬眠的嘛,它可能就是去冬眠去了,所以她也没在意,俨然已经把它当成了自己的手镯。而她身旁伺候的宫女们,起先见到还很是吓了一跳,但是定睛看,便只以为那是做得逼真罢了。她们虽然觉得自家公主的爱好太过奇特,但也都暗暗把这样的心思收在心里,自是没有胆量提出质疑。慕容念之忘了这回事,有时候不免就忘了遮掩。她某次在尝药材的时候,嫌弃长袖碍手碍脚,便把衣袖撸了起来。这一撸起,顿时就叫紫琅夜和月凤歌齐齐惊住。他们抖着手指着小绿,说话的声音也都带着一阵阵颤抖,“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会在你这里?”慕容念之心道不好,要放下衣袖遮掩过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手已经被紫琅夜一把抓住。紫琅夜和月凤歌都盯着那盘在她手腕上宛然一只手镯的小绿,眼神之中竟然有那么些许忌惮,没有敢直接动手去抓,只是他们看着它的眼神,依旧是炽热至极。他们见慕容念之不说话,便又疾声问了一遍,“说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容念之有些被他们激烈的反应吓到了,但是这事儿既然已经瞒不下去了,她就是想抵赖也无法。但是她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最后也没有真的说实话,而是小心翼翼地说:“这,这都是意外。”她望着他们,可怜巴巴地说:“当初你们让我去给你们偷宝贝的时候又没有告诉我那里面有一条蛇,我因为好奇一不小心就把它给放了出来。我,我还被它咬了一口,见了血呢!后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再醒来的时候,那些药瓶就全都变空了,而它就盘在了我的手上。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呀,我问了宫女,她们都没有进过房间,那那些药究竟去了哪里,我思来想去,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小绿给吃了。我觉得是因为我不小心,这才让小绿把那些药都糟蹋了,我怕你们伤心,就,就给药瓶都装满了送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她说着,大眼睛里眼泪汪汪的,很是可怜。而紫琅夜和月凤歌的眼珠子险些没直接给瞪了出来,紫琅夜握着她的手都有些忍不住颤抖。半晌,紫琅夜才终于颤抖着声音开口,“你说,它咬了你一口?”慕容念之乖乖点头。“它咬了你之后,你就只是睡着了?”慕容念之又乖乖点头。“它还把所有的药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