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哭,一边指着慕容北辰的方向大喊,“这个狐狸精是谁?你凭什么把她带来?你这个坏父皇,坏父皇!你跟这个狐狸精好,我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慕容念之的声音嘹亮,落在在场众人的耳朵里,简直像是最精彩的皇家秘辛大剧。大家都又是八卦好奇的想听,又是暗自担心后怕被灭口不敢听。慕容北辰听到慕容念之的话,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这丫头,当真是越来越不知规矩了,而且她骂谁是狐狸精呢?这样的话,岂是一个公主该说出口的?看来以前,自己对她的管教,委实是太松散了些。因为对凝猫的偏袒,慕容北辰脸上的怒意便不自觉地带了出来,他也当真开口,对那小丫头呵了回去,“放肆,你就是这般跟父皇说话的?”慕容念之原本就伤心,就指着慕容北辰能说句软话哄一哄呢,可是没想到,他非但没说,反而还开口骂她!慕容念之愣了片刻,下一瞬,她就更是吼得更大声了,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了似的刷刷往外流,一边哭还一边喊着,“坏父皇,坏蛋父皇,我以后就住在外祖父家里,再也不回宫里去了!”这时,慕容祁然也从后面挤到了前面,方才便已经把前面的对话都听在耳里,眼下再看向自家父皇,看到他搂着那女子的场景,心里也跟着沉了下去。而黄天仕见到外孙女哭得这般伤心,简直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只能搂住这小祖宗好生哄了起来。慕容北辰看到慕容念之这般哭闹,自己心里也禁不住一阵阵心疼,心道自己方才说话,是不是真的太过了一些。一时之间,身后的众位宾客们,一个个面上便全都露出了一股子略带尴尬的神色,那些个幸灾乐祸的,也把所有的心思全都藏到了心里,压根不敢表现出来。黄天仕手忙脚乱的安慰,可是却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他正着急上火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间,另外一声嘹亮的哭声又响了起来。众人神色惊诧,循着声源看去,便见到那哇哇大哭的人,不是旁人,赫然便是慕容北辰怀里抱着的那位戴着面具的女人。她一手抓着慕容北辰的衣襟,一手伸手抹着眼泪,那面具的设计是把嘴巴也露了出来的,她此刻便是嘴巴大张,嘴里一阵阵干嚎,眼泪簌簌地流,那声音,和慕容念之的哭声形成了一唱一和的效果,简直堪比交响乐一般精彩。慕容念之原本哭得可伤心可伤心了,可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比她哭得更伤心,那眼泪汪汪的样子,叫她都禁不住止住了哭声,呆呆地往向那个“狐狸精”。明明是自家爹爹被她抢了,她就说了两句,这人怎么比她还委屈?慕容念之感觉自己好冤枉。所有人,除了慕容北辰以为,都被这番场景弄懵了,心道皇上新得的这个美人,怎么画风有些奇怪啊?一时之间,竟是叫人辨不清究竟是什么路数的。周氏并尤可意、顾语之三个婆媳好容易来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怪异场景。凝猫哇哇哭得大声,直把慕容北辰的心都要哭化了。他也顾不得其他人,只低声柔哄,“乖,不哭不哭……不哭的话,就有好吃的。”凝小四听到好吃的,果然就慢慢止住了哭声,只是方才哭得太狠了,现在还在抽抽噎噎的没能完全止住。然而,那头刚刚才止住哭声的慕容念之,见到自家父皇方才都没有哄自己,反而去哄那个狐狸精,她顿时就又委屈至极,一咧嘴,开始了下一轮声嘶力竭的大哭。慕容念之一哭,像是打开了某个异样的开关似的,刚刚止住哭声的凝小四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一大一小,在彼此迷蒙的泪眼之中两厢对望,哭得好不伤心,便好似对山歌似的,一声更赛一声高。新郎官景琉脸都要黑了,这个皇帝妹夫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是不盼着他好呢!故意在他成亲这天给他找了这么大一个不痛快。若非他是皇帝,自己现在早就忍不住直接抡拳相向了。慕容北辰知道再让她们两人这么哭下去不是办法,尤其是凝猫,她哭着哭着,谁知道又会哭出哪个来。慕容北辰没有犹豫,在她的身上飞快地点了一处穴位,瞬间,前一秒还在扯着嗓子大声干嚎的凝小四,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整个身子也一下软倒下去。慕容念之没了同伴,也怔住,止住了哭声。慕容北辰把人打横抱起,快步朝着门里走,众人下意识地给他让开了一条道。慕容北辰走进去,眼尖地看向了某个方向,直接开口道:“麻烦神医跟朕来一趟。”被点名的太叔凌,扭头,假装自己没看见,反正他是个聋子,听不见,听不见。争执太叔凌假装没看到慕容北辰所言,但是下一秒,慕容北辰便已经朝后面喊了一声,“暗一,把神医请到后院!”一声令下,一道影子就突然出现,落了地,在太叔凌面前做了个恭敬地请的姿势,太叔凌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是,这小子现在可不是王爷了,也不是太子了,他是皇帝,自己要是真的违抗,就是抗旨。他现在可惜命着呢,还真就不敢做出抗旨的事来。是以,太叔凌心里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气哼哼地跟着朝后院去了。一时之间,众位宾客们都面面相觑,现场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尴尬。周氏等人的面色都十分不好看,她们都觉得心里难受,没想到以前那个对凝猫那般深情的男人,现在竟然这般公然地在这样的大日子里打他们黄家的脸。这就是皇权吧,可以给他们无限的荣宠,也可以随手收回这样发的荣宠。周氏并非贪慕这等荣华之人,她只是,心里莫名地为自己那可怜的女儿难过,一时不免悲从中来,眼眶不觉发红。但是想到今天的好日子,便也只能把心里的酸楚都咽了回去。黄天仕和景瑜终归是沉稳,虽然方才的事委实是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便不要去想为什么发生,现在该想的就应该是要如何解决。两人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开始如常招待客人。景琉心里虽然憋着一股怒意,但是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他也不想一时冲动留下什么遗憾,是以他也很快开始如常招待客人。众位客人们且不论心里如何作想,表面上自然都不会表露半分,都从善如流地重新开始说笑,对于方才的那件事就全都像是没有看到过一般,无人再提。周氏也和两个儿媳强打起精神周旋招待。而慕容念之,在看到自家父皇抱着那女妖精往里走时,她便被后来赶来的兮萝牵着跟了上去,连哭都忘了。有了兮萝姑姑做后盾,慕容念之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很多,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觉得自己一定能把那女妖精赶走!只是,她小小的心里,依旧觉得委屈难过。周氏虽然心里有气,但是终究还是顾念大局的,兮萝可不是会沉得住气的人,要是她带着两个孩子来大闹一场,他们家说不定要被她生生拆了。是以,周氏便把稳得住的大儿媳尤可意差遣到了后院,好生看着些,千万不能闹出什么事来。慕容北辰满心满眼早就只装满了凝猫,当下自然是顾不得外面的大局。原本他今日把凝猫带来,心里便没有多想,只是想迫不及待地让太叔凌给凝猫看诊罢了。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凝猫,所以自然就没有考虑到所谓背叛之事,也没有考虑到此举会不会让黄家上下沦为笑柄。终归,这个人就是凝猫,这是不争的事实。今日所有的笑话和难堪日后都会不攻自破,既然如此,又有何惧的?但是他却没想到,他眼里所谓不争的事实,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而在凝猫病愈之前,他也并没有打算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所有人都只当他是色令智昏,突然就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