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口”他应声。她按住他正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拉着他探入自己的衣襟之中,又唤了声,“绝…要我……”指尖肌肤的柔细令他有着些许不真实感,而身底处寒毒正侵蚀着五脏六腑口他的面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痛楚,怕她发觉,他只得俯首,将头埋入她的颈间,嗅着她的馨香,吮吻着她细腻的肌肤。“绝,让我给你留后…“求伽””她有些羞涩,却仍是褪去自己的衣衫,解开素白纯色的肚兜,紧紧抱住他口他愣住,讦久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眼前一阵模糊。悲喜交集,一股既甜蜜又辛酸的感觉在他心头散开,又溢向全身。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夹杂着强烈的苦痛,如巨浪涛天,强烈地撞击着他,几乎无法承受。她对他的爱,分毫不会比自己少,亦是那样地强烈。抬首间,只见她星眸微睁,双唇娇艳,面颊还有着一抹绯红,每一种风情都是他所深深眷恋着的。低吟一声,他用力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帐外是无边的黑夜漫下,唯有帐中一点红烛正温暖地点燃着。这一夜,他似是格外贪恋着她的身子,如同久渴的旅人见到了甘泉,濒死的鱼儿回到了大海,他们抵死缠绵,交缠着,只是在他登临顶峰之时,却骤然撤出她温暖的身休,没有将灼热的种子留在她的体内。她清晰感受到,睁开似水双眸,掩不住其中沉痛之色,僵硬问道,“绝,…为什么…,11”他平复着自己微喘的气息,亲吻着她因着情欲而殷红的脸颊,低低道:“惜惜,我是将死之人,何苦再要个孩子拖累于你””若是没有孩子,五年也好,十年也罢,总有一日你不会再痛得那样深,可若是有了牵挂…”小溪的事,让我清楚地知道,是我无缘无福有子嗣口所以,我不愿再拖累于你111她双手托起他英挺的下顼,眸中晶莹大颗大颗地滚落,深深望入他的眼底,凄然道:“绝,你听我说口轩辕无邪他已经彻底疯狂了口我不想瞒你,也就这一两日,他会向东都发起总进攻。伽…再不是以前了,如今他手中有着火力极猛的火炮,还有你从未见过的投石车,还有能同时发射十支远程箭的连弩,甚至连甲胄,战车他都改良过,用了精钢加固,其稳牢程度远胜于生铁。你信我,如今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她话音落下时。帐外的狂风正刮过旷野,发出隐约的尖啸,一如地狱中的幽灵,在暗夜中肆意咆哮着,预兆着即将发生的惨烈战事。吻着他的额发,清幽又道:“你赶紧通知凤翔,守住夜渠,撤回夜都罢。我们,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或者是那四季如春的寒霜部落。我日日守着你,好不好?办…”声音愈加低微,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哀求道:“求你了,哪怕没有天长地久,没有未来,让我陪着你好么?哪怕几天都姆…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他轻轻摇头,只道:“我凤奏子民,生于马背之上,以天为帐,以地为床,祖辈世世代代都想入主中原,雄霸一方,怎能””,”,此时,天似亮了。帐外透入第一缕晨曦,将他的身形笼在其中。清幽望去,只觉他此刻的面容,有如朝阳般明朗,充满了豪气。是了,他是那样铁骨铮铮的男儿,又岂会于阵前轻易退缩。突然,凤绝屏息凝神。远处,似是鸣起了金鼓之声。细听之下,已是能感觉到马蹄声如奔雷袭卷,来人不在少数,还伴随着战车轰隆隆碾过黄沙尘土的声音滚滚而来。他连忙披衣起身。清幽亦是心中一沉。轩辕无邪提前起兵,许是因着自己逃离的缘故,轩辕无邪害怕会夜长梦多,这才赶紧突袭。她匆匆穿裁好,背起射日弓,系上金羽箭。仍是不死心,她又劝道:“绝,我们撤离罢,你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他凝望她片刻,字字郑重道:“惜惜,你听见了这金鼓之声吗?战争已然开始,我们已经无法撤退,即便轩辕无邪有着十成必胜的把握,而我又怎能抛弃自己的十万亲兵于不顾,独自离开?他们个个都是跟随着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是我的骨,我的血,我又怎能轻易背离他们?”他振臂一挥,撩开军帐幕帘,金色的朝阳并着冬日寒冷的风一同扑来。营寨之中,号角声连连,所有的士兵都开始紧急纠集,进入备战状态。凤绝望着面前一名名意气风发的将士,望着他们面上长年被风沙侵染的深纹,眼前恍惚出现了从前一同征南闯北的景象。凌乱的战场之上,战马嘶鸣,带着血腥味的烈风扑面而来,刀刃砍下时,有温热的血液溅起,染红了半边天。塞外的夜,是深沉的黑,一望无际的原野之上,连星光都变得惨淡。他怎能忘记,自己生来的使命,就是纵横沙场!深深吸一口气,他转眸,望着清幽,眸中坚定之意任凭谁都无法改变,一字一字,声音如巨石投入湖中,每一下都砸在她的心间。“男儿自当在沙场之上,流尽自己的每一滴热血!”“呀”地一声长啸响起,荒凉的原野上空,似有孤雁掠过天空,独自悲鸣着。心中有绝望蔓延,她却向他嫣然一笑。唇边梨窝隐现,宛如海棠花瓣上的露珠,清澈晶莹,向着朝阳,她微笑道,“那好,天涯海角,不论是战场还是地狱,我都会陪着你!”背紧射日弓,她正欲跟上他的脚步。不想,胸前突然酸软一下,她睁圆了双眸,不敢相信他竟是向自己射出了“夜隐”银针口下一刻,她只觉脑中混沌一片,再没有意识”,”凤绝伸出双臂,将她软软倒下的身子,稳稳接在了怀中,凝望着她美丽的睡容片刻口终沉声吩咐道:“来人!将她送回给轩辕无邪!”东宸国永庆三年口凤泰国万和九年。正月初一,晴冷,大风。凤翔明黄色龙袍加身,头上斜插着瓒珠,有内侍正弯腰替他束上九乳白玉革带。他望向镜中自己,玉面生威,只是掩不住眉宇间一点轻愁口微微仰头,他替自己系好颔下明黄色的缨带。身后,左兼大步直闯殿中,也顾不上君臣礼仪,急声道:“皇上,情况不好了。”凤翔转身,神色平静如水,只道一字,“说!”左兼急道:“方才左贤王派人入宫急报,此战凶多吉少,请皇上赶紧撤出东都,回夜都后再从长计议口”“那他自己呢?”凤翔微愣。想不到,局势突然转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轩辕无邪,还真是有能耐。左兼一脸沉重:“皇上,左贤王如今已是进退不得口他能拖上多久便是多久。他上请皇上赶紧撤离,不要再耽误了。”凤翔“嗯”了一声,略略思付,旋即凝声道,“左兼,你命人打开除了东门以外所有的城门,放不愿留下的百姓离去。还有文武百官也一同撤离,再命隋国公的亲卫与南北西三个城门维持秩序,务必不要引起混乱与恐慌。还有……”语一滞,他突然上前握紧左兼因着岁月而略显粗糙的手,郑重道:“联带一万锦卫去东门协助皇弟突围。太子便交与你照看,若是有个万一,“,“太子年幼……还望爱卿能从旁辅佐一二。”协助突然,必是凶多吉少。皇上此话无疑是临终托孤。左兼闻言,顿觉喉间涩哑,干涸的眼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道:“承蒙皇上如此信任。只是,前线战况凶险,还请皇上三思,保重龙休乃是国本,“””凤翔随手取过金甲,披上的瞬间,已是带着雷霆之势向外走去口只留下冷硬决然的话语,在奢华的大殿之中惊惊回荡着。“朕意已决,岂能置兄弟于危险中不顾!”好亮,好刺眼!清幽辗转醒过来,她缓缓睁开双眸,好不容易才适应了猛烈的光线口此时,冬阳照在一片绵延的青色琉璃瓦之上,正反射着幽幽的光芒。正是这样眩目的光芒,令她几乎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