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抬手,将桌案放的香炉打开,拿过夹子,夹起一颗香丸出来,投入了香炉中。
不一会儿,一股清爽通透,像是晚秋的清晨,太阳还未升出时,泛着的那股丝丝冷意的味道,闻着,让人一瞬间清醒。
和他常用的熏香有些相似,都是这种清冷的味道。
不过,这个香气再仔细一闻,又有一股清甜的味道,像寒冷时,人们所期盼的光与暖。
宋晏很喜欢。
这是他收到过的,最用心,最好的一份礼物。
燕帝驾崩,太子文曜继位。
一朝君主一朝臣,君王登基,自然要重用自己的亲信。
元和帝也不例外。
朝中重臣的变动,事关朝庭的稳定,元和帝便是想要自己的人取而代之,他根基不稳,也不敢轻易调动。
但是地方人事任命,还有律法章程,牵扯没那么多,动起来就简单了许多。
地方官员,走马观花一样的换,还有那些律法章程,那是改来改去改去改来
元和帝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各衙门此后几年,忙的是脚不沾地。
宋晏自然走不开,他只能寄托在信上。
由一个月一封,两封,加到五封,信差有时是结伴到大乐府的。
但这样,还是远远的不够,解决不了他的相思之苦
白日里还好,忙的没有空闲胡思乱想。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孤独感更是明显,他更是想他们
好几回想抛下一切,就要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宋晏心里盘算了一个又一个日子,准备去看他们,但临到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
他以为年底,快过年这一段时间,总可以歇一段时间,去看看叶轻舟和孩子。
却忘了新皇登基的头一年,藩属国要有一场大的朝贡,思音成亲也在这个年底,他又去不成了。
等忙完,年都过完了,他又忙起来了。
而最后的一封通信,叶轻舟说,他们已经计划三月底启程,往金平而去,让他不要再写信了,居无定所,信差不好找。
他们之间,连最后的联系都断了。
宋晏算着他们启程的日子,他们到达金平的日子。
再派信差过去,而信差这来来去去,他一年以后才收到的回信。
这一封信里,叶轻舟让他不要挂念他们,说他们很好,也不要再写信了,路上太远,不方便。
宋晏还是写了信,他在信中言辞恳求的希望她带着孩子回来,他说他很想他们。
但最终,还是被他撕了个粉碎。
她若真的想回来,不需要他说。
没说,就是不想回来。
他若这么写,是在为难她。
宋晏到底没再写信。
五年后的初春,嫁到西北的文敬和驸马叶绍元回来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