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显然说到了临怀竹的心坎上,心防瞬间被打开,厚重地忧愁溢出言表。他捂着脸,道:“那封蔚然好生厉害,我明知她有诈,却还是被她骗光了我所有家财,后还与我说加入他们的队伍,那些亏欠的一笔勾销。我正犹豫之际,隔壁商贾的几名护卫直接将封蔚然一枪毙命,而后拖去政府,说是反贼。可……可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洛隐明白过来:“你这屋子不会也是那商贾的吧?”
“正是啊。那商贾串通政府,一口咬定说是我杀害了封蔚然,可奇怪也奇怪在,他说只要我一直住在这里,他就可以既往不咎。”临怀竹又是懊恼又是迷茫。
洛隐听了,冷笑出声:“好一个霸道的商贾,我还真想去会会他!”
“洛洛、洛先生,不可冲动!”临怀竹连忙拉住他衣袖,苏离不由得好笑,站在一旁反问:“冲动什么?你难道是怕阿隐杀了那商贾不成?”
临怀竹回过头,一脸“我就是这样以为”的表情,弄得苏离哭笑不得,拽住他衣领把他拖回来:“行了行了,让阿隐去看看吧,你还是好好给我说说今后准备如何‘东山再起’吧!”
临怀竹沮丧地低下头,洛隐略做安慰,换了一身干净的米白色长衣长裤,利落地翻上高墙,直接落入了隔壁的商贾后院。
一声“谁敢擅闯香府!!”引得洛隐眉间一挑。
说话间,几名护卫将他团团围住。洛隐左右一望,发现自己正好跳入的是他们前厅的偏院,而前厅正聚集着几个锦绣华服的富贵人,此刻也警惕地看着他。
一位衣衫并非最为华丽,身姿形态却格外威严的老爷子从人群里走出了,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白髯,问道:“先生可是来问临怀竹的事?”
“是。”洛隐探知他好似没有恶意,微一拱手,应声答道。
“他可说了前因?”
“自然。不然我亦不会来此问您要一个‘后果’。”
洛隐坦然而利落地接话,引得那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连声道:“好好好,好一张利嘴。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洛隐。”
“再敢问先生,可想好了这墙头一翻,也许就不能活着出去。”
老爷子年迈,却目光精悍,谈吐言辞间无比是隐隐的威胁。洛隐偏偏不吃这套,微微一笑:“有生之年,能一见隋香乾老爷子的风姿,死亦满足。”
方才蓄势待发的护卫忽然齐齐抽出了长刀,洛隐有何惧之,空手挥出了一把巨大的斩魔镰,挥刀断路的震撼气势一下子将周围的人吓得噤声。
这等强悍的气场,有谁见过?纵然是隋香乾,也暗暗吃惊,那份被人识出的惊讶早就被洛隐的大刀气场淹没。
“先生……有话好好说。”隋老爷子毕竟不是普通人,还是略做镇定地说了此话。然而总有人会觉得自己很厉害,而在不恰当的时候逞威风,比如说隋家的三少爷唯恐天下不乱,抽出护卫的刀自以为武艺精湛地冲上去拼命。
这等没脑子的举动自然入不了洛隐的眼,随手一挥就将人推出几米。伴随着隋老爷子的一阵暴呵,洛隐也将示威的斩魔镰收回,反问:“隋老爷,晚辈只想与你一谈。”
隋老爷子盯着人的目光慢慢泛起一层狠厉:“谈,可以,后果自负。”
“自负。”洛隐回道。
两人对峙一刹后,隋老爷命所有人回屋,自己仅留下一名贴身的守卫,带着洛隐走向了更偏院的后花园。
这一刻,洛隐的情绪总算是松了两分,瞧见这隋家即使只是个临时别院,也装扮得格外精致。时维三月,落英缤纷,海棠娇妩,粉桃垂首,以卖香起家的隋老爷自然不会吝啬摆放天然而暗香的花卉。一路往里行进,尽是满目琳琅。
只不过,待走过这些如梦幻的花廊,三人立于后院石桌旁是,洛隐还是双目清明地抢先把隋老爷堵得半天说不出话。
“以隋老爷的脾性,铁定不会做那些吃力不讨好又亏本的买卖。还请赐教,是谁将临怀竹命格异样的消息,说与您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