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哼哼了一下,翻身把洛隐抱了个满怀,嘴唇贴在他耳畔:“你敢出去……我就……杀了它。”
“没有她,你拿了穷桑也没用!”洛隐咬牙切齿。
“有何关系?我只要你。”苏离闭着眼,毫不在意,“还有,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就是玉兔的元神,玉兔只是你的肉身。”
“胡说什么!”
“呵……看来是真的不知。”苏离在黑暗里蹭了蹭洛隐的肩头,扳正了洛隐一直躲避的肩膀,“我与太白一直交好,这件事是天庭的秘密,但他一次酒醉,却说漏了嘴。”
洛隐不想听,可苏离揽住了他的手臂让他不得不听了下去。
“阿隐,从来都不会有毫无缘由的针锋相对,穷桑……还有你,我都要。”苏离的手臂又紧了两分,“太白说,你本就是一名天将,随着仙界大军抵达西方——也就是我的老家,以剿灭凶兽为名,杀害了……我的父亲。”
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洛隐的背上,呼吸顺着后脖钻进了脊背。这些事,洛隐一点也不知道,但他承认他确实失忆过,记忆开始的地方就已经是广寒宫。
“那一次,仙界以收养灵兽为名,带着上万兵将终于厚颜无耻地夺走了穷桑,”苏离的用词让洛隐很难受,却也无法反驳,“父亲在战役中惨死,而我被一只灵兽护着,逃过一劫……”
那是多少年前的记忆了,可苏离说起来的时候仍觉得像在昨日,剖心剖肺地疼。他给自己发过誓,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一定要将穷桑带回故土,以祭父亲的亡灵——即使是让自己显得低人一等,甚至以自己最不屑的谄媚讨好的姿态。
于是,他在仙界在蹲守徘徊了多年,与常常出入凡间采药的太白交好,以酒为媒,向仙界送出了众多的灵兽,并借此探听穷桑的消息。太白的只言片语间,亦提及到广寒宫的守卫,苏离以为不足为惧。
“太白为何会同你说这些?”洛隐终于开口说话,虽然是冷漠地责问和质疑,也让苏离心头一喜。
“因为太白是当年穷桑之役的反对者,战役之后,他一直被天帝圈在了远离正宫的三分地里琢磨着如何让穷桑早日结果。”
苏离说,太白爱酒不过是借酒浇愁。人间帝王寻觅长生不老,仙界天帝又何尝不是呢?几千年下来,这长生不老都未出成果,这穷桑抢了回来却成了摆设,若再不行他太白恐怕就要被打入轮回咯。
太白说穷桑就在广寒宫,让极阳体质的洛隐守卫。苏离突发奇思,问若是让他们两者的精魄糅合是否会有奇效?
可精魄该怎样糅合?
苏离是异想天开,偏偏太白当了真,他真的去翻了洛隐的前身后世,想了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计划,与玉帝串通一气,将洛隐骗至了太白的药房。
太白把洛隐拖进屋内后,拒绝了玉帝的围观,只说道,九九八十一日后,洛隐可回广寒宫。
那日起,玉帝和苏离的心都悬在了药房里。苏离以为,广寒宫的守卫会减弱,然而实则加强了百倍。他根本无从入手,不得不翘首期盼着太白的结果。
八十一日,人间千百年春秋,仙界依旧安然无恙,众仙对世间苦难的关心远不如对蟠桃园的桃子来得热切。
时辰一到,太白推开了门,抱着一只兔子出来,递给了玉帝:“此玉兔乃老臣为洛隐塑造的肉身,其人形仅由元神稳固,他们两者不可死其一。”
“死了会如何?”玉帝追问。
“两者会融为一体,封禁洛隐所有仙力再轮回。但我……并不知道其解封的前提。”
“那就……先试试吧。”
那日苏离也在,他费劲了心思寻摸到了太白的屋子,蹲守了一整日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忽然就听不明白了,太白这样做得原因是什么?
后来还是有人发现混入了一只妖,他没等跟踪完玉帝,就慌慌张张冲出了仙界。
再后来,他便听说,那玉兔一直在广寒宫捣药,却不知缘由,以为又是太白研制秘方而闭口不宣。
“你知道的,玉兔不是自愿的。”苏离对洛隐背朝他非常不爽,强行将他转了个身,看到洛隐的双眼紧紧闭着,“你睁开眼睛,看着我阿隐,不然我就吻下来。”
洛隐的眉毛一皱,还是缓缓睁开了,结果苏离还是笑着凑过去亲了一口,然后满足地继续说:“太白知我本意,也无意阻拦,让我接近你。阿隐……”
他看到洛隐又把眼睛闭上,张了张嘴,终究没忍心再纠缠,自言自语:“阿隐……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如果你不开心,我放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