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半晌,洛隐先叹了气,“说吧,我要帮助你何事?”
苏离眼前一亮:“只需每隔三日同我去一趟闲灵山,即可。洛大人不在时,太白会过来帮忙。”
“你与太白关系很好?”洛隐突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问得苏离一愣。
“何……何出此言?”
洛隐不知该怎样质问,盯着苏离的湛蓝色双眼良久,又是一声长叹:“罢了,届时喊我便是。”
如此欲言又止,苏离怎会不起疑心,他随口追问了一句:“这自然没问题,可是,你还怪我那日对你……你不会去找太白了吧?!”
洛隐点点头承认了,引得苏离一阵窃笑。
“他就会忽悠人,你可别信。”
“是吗?我不觉得。”洛隐故意顶撞他,苏离无辜地一撇嘴,没说几句话整个人又挨到了洛隐身上,笑颜如花,妖冶无比:“那你到底对我,有意思吗?”
这样的笑,没有什么人不会晃了心志。洛隐硬是挪开目光,将他推离,轻声道:“别这样。”
然后这三个字却是出卖了他的内心。苏离心里一喜,垫着脚吻上了洛隐的耳朵尖,湿润酥麻的感觉像电流般穿过洛隐的脑神经。
“苏离!!”洛隐在正午的阳光下睁开眼睛,窗外无比明媚,他心心念念的人卧在屋外的软塌上翻着书,听见洛隐的叫声回头一笑,如海棠花开。
洛隐在昏迷前,一直惦记着一件事,这下醒转,连忙披了外袍跑出去,抓住苏离的手握在掌心:“你没事了?明启的魔气,都褪去了吗?我和洪艺真的没事,别怪我了好吗?你和苍生……都很重要。”
洛隐话未说完,就觉得被苏离拍伤了肩膀的那一块胸口钝痛,不禁弯腰皱眉。苏离搂过他的人抱到了腿上,揽住腰摁进怀里,手掌摸着他的肩膀,渡去丝丝暖流。
洛隐顿时红了脸,可也没有挣扎。
苏离说:“有些事,我若说了,你定会怪我。”
“不会……”
“不会?我不信。”这次苏离没有之前那么歇斯底里,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浓稠的哀伤里,“但我,非说不可啊……呵呵。”
洛隐坐直了上半身,垂目望着,说不清心里是期盼还是抗拒,他总是觉得他与苏离之间隔着一层无法言明的屏障。
“其实,明启不过初堕魔道,他那点计量根本不能拿我怎样……”苏离轻启薄唇,似是难言,略带羞愧,更怕的是洛隐翻脸。
可世事总是怕什么来什么,洛隐一下子脸色铁青,想到孙国的生灵涂炭竟然都是因为苏离对明启的纵容。到底谁才是魔道?他忽然心里冷到了极致,不敢相信,苏离竟然拿天下开玩笑。
洛隐震惊而愤怒地瞪着他,从他身上跳下来退开几米远,满脸地不敢置信。
“你真的是苏离?”
“为何……不是呢?我本就是凶兽,被世人骂了一辈子的凶兽,我做的不过是本分。”苏离无奈地回答,他,料到了洛隐的反应,心中慢慢涌出了无穷尽地伤痛。
“那我还真是看错你了。你这么做,为了什么?”洛隐步步逼问。
苏离摇摇头,苦笑:“那日,在行朝皇城中,我染了魔气时就想过了。为了你,我苦苦寻了九万年,穷桑丹耗尽,却依旧不能与你厮守,你总是说离开就离开。所有人皆以为我是为了那长生不老的穷桑树,可实然我只想要你,天下与我何干?魔道之气不过是逼出了被我压制的戾气,那就是我的本性,乖张、暴戾、倨傲。怎样,你还喜欢吗?”
苏离起身逼近,眸中海浪翻涌,惊涛骇浪,嘴角却只挂着一缕仿佛瞬间就要消失的笑意:“怎样?你记得九万年前,我强行要了你时,你说的话吗?我早该知道,无论我怎样努力,你说的就是一个诅咒,一个……我永远打不破的……诅咒!!”
他蓦然声音尖锐,本用红绸系着的花白长发忽然散落,一滴血泪从他眼角滑落。苏离瞬间化为穷奇,嘶声怒吼,震裂了满地的石板,花园的灌木在刹那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