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怎会知道?她既然留下了慧源,一定也留下了踪迹,只是……老了……忘了啊……”
“小跟班答应,我就跟你走。”
洛隐发现,也没自己什么事儿,这两人都自顾自地商量好了,他干脆拎住风魅滚圆的脖子,甩给了无为。
“不碍事,随便用,我办完事了再来取。”
“小跟班!有你这么交接的吗?!”风魅气得龇牙咧嘴,无为一掌按住它脑袋,笑眯眯道:“多谢施主,后会有期。”
乱世·民愿
福泽寺的香火,是真真正正的鼎盛。后院坐落在寺庙最高处,跃至树端往下俯视,芸芸众生的悲欢喜怒不过眨眼之间。
洛隐咬着树枝,搜寻山下弥海与慧源四人的身形,一队稳中渐进,一队嬉笑怒骂。望着总是逗弄弥海生气的慕君,洛隐想念苏离了,更多的是忧心。
那个漆黑的山洞,巨大的锁链,光是想想便胆寒,而苏离却还要在那里不知囚禁多久。
南宫去山下把大家叫了回来,以为不会有更大收获的洛隐,在弥海邪笑的目光中闭了嘴。
“小隐,不问问我们找到了什么?”弥海得意地笑着,衣袂飞扬,手里拽了几个旧物件,不知何用。
慧源道了声“阿弥陀佛”,也随手翻出了几件物品,拨浪鼓、银子、剪刀、布匹,甚至还有衙门的令牌。
“这些是?”洛隐问。
“来祈愿的香客手里借来的。”慧源说。
李封山挥开拂尘,轻蔑道:“不过都是贪婪的市井小民,曾灵了愿,现在又生活不顺,便拿着被灵愿得物件再来祈愿。他们听说这般可让菩萨心生慈意,再次庇佑,简直是一派胡言!”
被灵愿的老物件重新祈愿?这个想法似乎有点儿道理。洛隐对李封山的“气急败坏”视而不见,想看看弥海的意见,却又见那两人在轻声拌嘴,而弥海手里拿着的有方巾、翠玉、瓷器……
洛隐咳了两声,唤了弥海,道:“你两别腻歪了,能不能把事儿都说说清楚?这些老物件是怎么被灵愿的?”
“我也想听,两位官人注意形象。”南宫在一旁坐下,托着腮准备听故事。那无为气得她不轻,想换个故事换换心情。
弥海老脸一红,恶狠狠推开慕君,抻抻衣襟,把手上的玩意儿往桌上摆开来,道:“方巾是绢布店老板娘秀儿的,翠玉是一位娃娃的,瓷器是城南乔老爷家最近船运的新货。秀儿说这绢布店之前生意惨淡,来了福泽寺祈愿后几日忽然生意兴隆。那娃娃的爹爹是来求生子的,而乔老爷则是求船运平安。慧源那些……也差不多吧。只不过近日,你们懂啊,都突然反常,比祈愿之前更加糟糕。”
“看来和王护的情况是一样的。”洛隐看向慕君,“慕君,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他微微一笑,“李道长讲吧。”
李封山傲然抬头,竟也是不客气,捋了捋黑灰色鬓发,说着:“我发现,这些人虽然福缘不在,可也没有魔物靠近,总觉得,那夺了福缘的灵物还忌讳些什么。”
洛隐浅笑点头,靠在树干上:“他怕的是百年前,在此建寺立庙的人。”
“孙国第一代皇帝,孙漳?”李封山问。
洛隐颔首确认,随后讲了那无为的事,期间偷偷看着慧源的脸色,果然青中发白,一言不发,估摸是不好意思发作,只能端持着大师的风度。
最后说道感化,慕君提议:“既然这些物件的主人,一定程度上受了福泽的庇佑,那为何不让更多的人,以众人之力与众人之心来祈求感化福泽呢?而福泽又如此贪恋世间的信念,那如此强大的信念他定然不会放过。”
“好像确实有理,即是诱饵,也可行感化之实,只不过要多少百姓的数量才够呢?”
“阿弥陀佛,999位。”慧源单手佛礼,“九在佛中为大,不可少,若要多,必须以九为数,不然事倍功半。”
南宫眨巴着眼睛提了意见:“可这么多人,就算让莫生门的门客都出动,也不定何时能齐。”
洛隐一勾嘴角:“门客不够,还有香客啊。关乎他们性命的事,总不会置身事外!”
众人闻之皆是点头,慕君轻声低笑,他只觉得这洛隐明明未曾完全觉醒神格,处事却愈来愈像那九万年前广寒宫门外的天将,不知那咋咋呼呼的苏离见了是失望还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