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同望着山顶的福泽寺,只有弥海与慕君能看见寺庙之顶缠绕的不祥之气。
洛隐倒是发现老和尚慧源、道士李封山和巫祭南宫醉,居然早早地等在了半山腰,洛隐不得不催促了弥海一把:“他们都到了,快走吧。”
“好好,别推我!”弥海躲过了洛隐的推赶,没有躲过慕君的搂腰,脸色刷红,低声咒骂着挤在了人流中。
几人汇合客套了一番后,由慧源带路,往寺庙后的客房走去。他边走边说道:“近些时日,来祈愿者陡然增多,还愿者反而日趋减少。老衲于福泽寺安身多年,深知此地的福泽深厚,此情绝对反常。”
“那可有找到异样的源头?”洛隐问。
慕君接着他的话,轻笑:“一般福泽厚地,妖魔之物极难侵入,除非……”他顿了话头,往大雄宝殿望去,“除非有祥瑞之物被侵染,只是不知这福泽寺的瑞气来源何处。”
“还是先去问问香客,”洛隐道,“或许能有线索。”
众人点头,洛隐轻轻扫视过身后几人,发觉唯有南宫醉抿着唇,一张孩子气的脸上透出浓浓的愁虑。
再一回头,见慧源已推开了客房门。房中坐着三位小师傅和七位香客,后者的精神状态并不理想,明明有提神醒脑的熏香萦绕四周,却好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李封山和南宫醉跟在洛隐身后,往里忘了忘,老道士当即断言:“几位香客像是被夺了福缘,不该啊,不该。”
洛隐疑惑道:“何为福缘?”
身后一人做答:“所有人皆有福缘,可为天生,也可为后世积德。可这些香客身周一丝福缘都不见,确实有异。”这声音分明是慕尚欢。
房中一位香客自称王护,面色蜡黄,起身时目光呆滞,摇晃了几步才勉强走到了慧源面前,双手虔诚地合十:“大师,这些可是能救我们于水火中的侠士?这几日来,大家的情况忽好忽坏,越来越多的香客受到影响,这……这何时是个尽头啊!”
洛隐上前两步,扶住他的臂弯:“先生,在下洛隐,特地前来帮助各位,您能否再详细说一次发生了何事?”
王护又叹了口气,哀沉沉的说了起来。
半个月前,福泽寺迎来了一尊金莲底座的无上观音,是由高人花费九年时间静心打制,制造期间,每隔七日便请福泽寺的高僧前去诵经念佛,慧源自然是其中一人。
所有事端皆是在观音入寺后发生的,王护应是受到影响的第一人。那时候他弟弟王安重病在卧,王护悉心照料外加每日虔诚情愿,眼看着弟弟的脸色有了些许好转,可突然就那天晚上,王护拿着寺庙新派发的平安符回家,却发现弟弟已断了气!
他再怎么怨天尤人,也不得不先把弟弟下葬。为了给王安看病,王护身边可花费的银两已然不多,几天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店小二的活,却不小心撞到了个江湖人,硬是砸坏了半个店的物件。
店家哪里敢得罪那这个江湖人,便将这笔账都算在了王护头上。本就快一贫如洗,怎么拿得出钱财消灾,不得已卖了房子逃出去避难。
然而,不到一日,王护就被店家他夫人给堵住,当场扭送去了衙门。幸好路上遇到了慧源,发现他的异样,劝说了很久终于同意慧源先将王护带走。
之后就是越来越多在福泽寺许愿灵验的百姓,忽然间像得了“倒霉”瘟疫般,纷纷中招。与此同时,一波人更加频繁地来求菩萨保佑,另一波人则恨不得拆了福泽寺。
“这样说来,与寺庙中请来的观音像有关?”洛隐问他。
慧源捻着佛珠,说:“已派人查过,并没有任何被魔化妖化或者诅咒的迹象。”
几人一时陷入沉默。
弥海略显不耐烦,甩着竹竿儿强势插话:“喂,我说都别挤这儿了,觉着哪儿有问题就去看呗?”
有几个人像是点头,但慧源却是和李封山对看了一眼,略有犹豫,如若说观音像没有问题,那还有哪里才是突破口?福缘这类玄妙之物,又不能上报衙门,到底该如何处置?两人想着,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洛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