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之前那些晚上帮你治疗,不经意知道的,对不起,不是有意窥探。”麦穗儿站在他身前,室内暖气逐渐充盈,但她浑身湿透,冷热夹杂在一起,实在很不好受。
轻笑一声,顾长挚擦拭发丝的动作停下。
他音色森冷,“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是不是以为凭着一张名不副实的结婚证就有权利介入我的一切生活?麦穗儿,对我长达数月的研究,你收获了多少?每对我了解一分,你是不是就多了一分成就感?”
麦穗儿平静的望着他,不作声,眸子如同沉着一汪澄净湖水,有着平和而包容的力量。
“怎么?”顾长挚避开她目光,从方才的缄默中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无话可说?”他忽的哂笑一声,蓦地起身,拽住麦穗儿手快步离开卧室。
她的手很凉,袖边浸着水渍,而他刚沐浴毕,浑身散发着温热而清新的气息。
两种对比鲜明的温度,他们双手虽然紧密交握着,却不是在汲取暖意,两人之间并没有一丝旖旎缱绻流转。
顾长挚余光中斜了眼她未换下的还滴着雨水的衣衫,脸色愈加阴冷,他用力攥住她手,大步流星拉她沿着长廊往前,然后动作带风的一把推开她房门。
“砰”一声。
门撞在墙侧,又反弹回去,摇摇晃晃。
顾长挚猛地往后踹了一脚,门被大力关上。
她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麦穗儿看向他侧脸,眸光一晃,蓦地注意到斜前方的床榻。
淡粉色素雅的床单上散乱的放着不少物件,有她摊开的a4笔记本,一支黑色中性笔,有几张她写满了字体符号的白纸。
另外,还有一条暖米黄色棉质大围巾横亘在床榻边缘,玻璃落地门半开未开,微风吹入,垂落下去的小半截米黄色围巾轻轻拂动,围巾边角压着的是一顶帽子。而床榻对侧的简易衣柜敞开着,目光扫去,清晰可见。
他进过她的房间?做什么?
麦穗儿不解,冷不丁多了分联想,如果他是特地去来接她的?是不是看见天色变了,突然起风了要下雨了怕她着凉了所以才……
“顾长挚。”她声音有点发颤,反捉住他的衣袖,想说什么,可循着他的目光扫去,心乍然一个咯噔。
麦穗儿挣开他手,僵了一秒,赤脚小跑到床边,将散落在床单上的白纸收起来,握住叠在一起的纸张,麦穗儿扫过上面凌乱标记的各种东西,懊恼无力的闭了闭眼。
她总算明白了!
或许不是因为顾廷麒生气对么?
也并不是因为她对他含糊其辞的隐瞒。
没有勇气转过身看顾长挚表情,麦穗儿背对着他,攥住薄薄纸张的手指泛着一抹苍白,视线瞥过枕边的笔记本,依稀像是有细微挪动过的痕迹,翻开的页数也不对。
无法自欺欺人,摆明了,他都已经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