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冒了出来:
【……米赛尔……你等一下我……】
米赛尔原本濒临极限的大脑忽地被这个声音唤醒了,他后知后觉地从那些绝望的情绪中挣扎了出来,想起自己这时候分明是说不了话的,那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你稍微等一下我,我能这样和你说话,我说过我会陪着你,不会离开你。】
这个声音来自他的心底。
【之前都是你一直在保护我,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没关系的……你睡一觉就好了,你永远也不会是一个人……】
米赛尔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意识,第一次被另一个自己掌握了身体。
另一个他走出了米赛尔为他创造的、充满迷惑性的温室,迈入了朔风凛冽的冰原,开始代替米赛尔承受他所有的痛苦。那天几乎死亡的痛苦牢牢地烙在了米赛尔的大脑里,哪怕过了很多年,他忘记了所有,也还会下意识地这么认为——他濒死的时候,另一个自己,也就是阿贝尔,会来到他的身边。
但这并不是万全之法。
另一个自己从此不再躲在米赛尔的身后,每次米赛尔被拖去实验室的时候,都会强行顶号去面对一个又一个的实验,甚至为了不被实验人员发现他和米赛尔之间的区别,他的表情越来越像米赛尔。
这看起来能让米赛尔不再痛苦,事实上对他来说,这是涂了霜糖的毒药。他前几年那么努力地想保护另一个自己,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自己承受比他以前更加难熬的痛楚,精神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衰弱了。
可另一个他是对的。米赛尔的确在实验人员手中挺过了好几年,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能一直这么挺下去。一次又一次濒死的经历会比任何药剂都要摧垮人的精神,总有天米赛尔会彻底崩溃,和现在相比,两者是死刑和缓刑的区别,衰弱总比崩溃强。
米赛尔和另一个自己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心灵相通,却也正是因为心灵相通,明白彼此,才会更加痛苦。
好在命运玩弄了他这么多年之后,终于肯奖赏了他一回。
那天严格来说,其实对于米赛尔和另一个他来说都是很平常的一天。米赛尔的精神还没崩溃,但他的身体已经率先发出了警报。实验人员发现他的身体机能正在一天天地下滑,终于没再强行地将他拖去实验室,用濒死来激发他的变种能力了。米赛尔被安排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整日整日地输着营养液来维持生命,算是休息。
但实验人员们对于米赛尔这种“死到临头都不悔改”的态度很不满意,就算是“休息”的时候,也没有放过米赛尔。他们开始抽米赛尔的血,开始在他身上注射最新的药剂——当然是不致死的那种,进行各式各样的试验。
在做这些的时候,为了具体观察米赛尔的反应,他们会根据情况解除米赛尔身上专门抑制变种人的一些限制,反正还有其他的束缚再,米赛尔也没力气,挣扎都挣扎不了。而另一个他代替米赛尔掌控身体已经非常熟练了,只要限制稍微松一些,就会冒出来。
就算再怎么伪装,两个米赛尔之间还是有着区别的。只不过米赛尔一直很小心谨慎,哪怕实验人员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点差异和不对劲,脑洞再怎么大开,也不会想到现在出现的是另一个米赛尔,更不会想到米赛尔的变种能力是创造出不同人格的自己。
米赛尔听见实验人员的交谈声,便知道今天的实验又要来了。
他躺在床上,徒劳地想伸手,将另一个自己按下去,可他怎么抓也抓不住另一个自己的手。他只能任自己就那么坠落下去,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自己代替承受所有的痛苦,而他自己却像-->>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