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丝毫不拘束,直接坐到李承泽对面:“您信里写的情况,我都了解了,范闲这人做出多奇怪的事都正常,我也不多问。所以您就放心去做您的事情,这边就交给我得了。”
“这件事情一旦泄露一点风声,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我和叔叔这几日都要去调查些东西,实在顾不上这边”,李承泽很是客气:“思来想去,还是找你比较保险,辛苦你了。”
“您这么说我可担当不起”,那人赶紧摆了摆手:“等范闲回来让他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那自然是应该的”,李承泽笑着应了,随后转头看向范闲:“你也听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范闲脸色不是很好看:“你不让我出去也就罢了,现在还找个人来监视我?”
“对,就是监视”,李承泽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扬了扬手中的《庆余年》:“我相信你合作的诚意,但是我也知道你的性格。一旦有机会你一定会趁机做点什么,从而加大我们合作中你手中的砝码。”
“这个行为本身无可厚非,或许还能加快找到线索的速度”,李承泽微微抬了抬下巴:“但一旦让人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就会有无数的麻烦,我必须确保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范闲知道李承泽这样说了,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便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看向一旁的那个人:“那这位是……”
“在下鉴查院梁闻道”,那人微微拱手行礼道:“算是,范闲的一个朋友。”
“梁闻道啊……”范闲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飞快地回想着有关这个人的全部信息。
范闲确信梁闻道这个人根本没有在他的世界中出现过,但这并不代表范闲对此人一无所知。
而且听刚刚李承泽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并没有把现在的所有状况都如实地告诉梁闻道。也是,以李承泽的性格,怎么可能和梁闻道这种人交底?
想到这里,范闲不禁一阵窃喜,这样的话,自己或许可以凭着“范闲”和梁闻道的交情,找到一丝逃出去的机会。
于是范闲调整了一下心情,脸上做出一副有些委屈、又有些耍小脾气的样子来。既是为一会和梁闻道交锋做铺垫,同时也是为了让李承泽放松警惕。
如范闲所愿,李承泽的确很放心,不过并不是因为范闲这一副顺民的样子,而是因为李承泽确信有梁闻道在,不会出任何问题。
毕竟李承泽看过《庆余年》,知道根本没有梁闻道这个人的存在,之前在和范闲介绍这个世界的情况的时候,李承泽也有意地隐藏了梁闻道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对于范闲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很多时候,未知代表无解。
“那这边就交给你了,辛苦”,李承泽冲梁闻道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范闲:“我很忙,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惹什么事情出来。”
范闲撇着嘴没说话,别过头去不看承泽。这幅像极了范闲闹小脾气时候的样子,让李承泽心里一动。
等出了房门,李承泽看向站在阴影处的某个人,低声说道:“还好你也跟来了,如果屋里有什么动静,还劳烦您去看一眼。”
“您放心,这儿有我和老梁盯着,不会出问题的。”那人点点头答应道。
李承泽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回头看向五竹:“叔叔,我和必安去梳理君山会那边的线索,就麻烦您去太平别院找找有没有相关的信息。我们分头行动,晚上回来交流情况。”
等外面终于安静下来,范闲依旧窝在椅子上嘟着嘴不说话。梁闻道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抱着一整盘的樱桃吃得开心。
范闲酝酿着情绪,在心里演练了几遍,偷偷深吸一口气,然后扭头冲梁闻道嚷嚷道:“一进来就知道吃吃吃,也不问问我怎么了!”
梁闻道一愣,停下咀嚼的动作,张着嘴瞅着范闲,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范闲稳了稳心神,翻了个白眼,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跟承泽吵架,你居然帮他,老梁我真是看错你了。”
梁闻道忽然一跃而起,放下手里的樱桃凑到范闲身边:“好好好,那你说说看,你们俩这又是怎么了?”
范闲把头扭向一边:“现在才问,晚了,你问我就要告诉你吗?”
“哎呦,怎么还生气了”,梁闻道嬉皮笑脸:“说说呗,闲着也是闲着,你到底干什么了,你家那位都给你禁足了?”
既然事情按照自己预想中的那样发展,范闲有些窃喜的同时,也表演得更卖力了,重重得叹了口气:“我还能干什么,就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承泽就又开始翻旧账,非说我心里还总装着别的小姑娘,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嘛!”
梁闻道咂了咂嘴:“不怪人家生气,你本来就是喜欢到处沾花惹草嘛,也不算冤枉你。”
“老梁!你果然变心了!”范闲怼了梁闻道一拳:“你都不帮着我了,你怎么回事!”
“没办法,你家那位给的太多了”,梁闻道笑得十分欠揍:“你又不给我开工资,我为什么不投靠一个银子给的多的人呢?”
“我看你真是掉钱眼了里!”范闲站起身要揍梁闻道。
“好了好了,不闹了。”嘻嘻哈哈打闹了一阵子,梁闻道摆摆手叫停,两人双双没形象地瘫坐在台阶上歇气。
安静了一会,范闲缓缓叹了口气:“其实要是平时也就算了,等承泽过几天气也就消了,可是这次……内库那边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去处理一下,实在不能在这儿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