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琴还是不放心地说:“即便是这样,那我们也不能接受,要是被你那口子知道,那还不得闹翻天啊?”
阮永江犹豫了一下,说:“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家里兄弟姊妹好几个,有从政的,也有经商的,还有在央企工作的,他们中有的真的很有钱,这房子就是他们送给我的,我在好几个城市都有房产的。小云是我女儿,你是我女儿的妈妈,怎么也得让你们过得好一点。”
刘琴听了这话,方才放心下来,跟唐云又商量了一下,两人这才同意把房子收下。
唐云说:“妈,要不等我会议结束,我就帮你把家搬过来?”
刘琴摇了摇头说:“我暂时还是住在老小区好,那里熟人多。再说,正常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房子这么大,我还担心夜里睡不着呢。”
唐云建议道:“实在不行,家里请个保姆跟你打伙好了。”
刘琴笑道:“这么一来,不是多此一举么?我的工资还不够付保姆工资呢。我看,这房子还是留给你用好了。等你结婚了,有了小孩,到时家里再请个保姆,那样人气旺了,也就不觉得太空了。”
唐云摇了摇头,说:“我暂时还不会考虑婚姻,再说,我在下面工作,也没工夫每周回来一趟。你要是实在不想过来,这房子就先空着好了,过一段时间再说吧。至于保姆工资,你不用考虑,到时由我负担。”
刘琴和唐云母女俩最终决定暂时不搬家,今后看情况再说。
以后的几天里,唐云晚上就跟妈妈睡在娘家,何强则住在中央景苑,平时两人见面时只是互相看一眼,却不说话,实在有什么事情要沟通,就通过短信联络。
不知不觉中,为期一周的“两会”胜利闭幕,罗洁英、何强和唐云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因为工作繁忙,一时之间,何强跟她俩之间,基本上没有联系。
就在这平静之下,暗流却在涌动。
作为当事人的瞿秋平,做梦都想不到,他的一时冲动竟然会葬送自己的前途。
哪怕通过秘书那哲派出盯梢的,没有取得任何有价值的情报,瞿秋平还迷之自信,认为只要自己留意,终归能找到唐云跟何强的破绽。他觉得,一个能成为省长情妇的女人,肯定极其看中名利,如果能握有唐云跟其他男人私通的把柄,最后一定可以逼得唐云成为他的胯下玩物。
就在瞿秋平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做着春秋大梦,思考着下一步如何对付唐云时,省委却在不声不响中谋划了一盘大棋,省“两会”结束后的第二周,瞿秋平的秘书那哲突然被双规。
就在海西政坛议论纷纭,莫衷一是之时,很快又爆出惊雷,瞿秋平被免去海西市委书记。按照官场惯例,地级市委书记卸任,只要没有大的问题,年龄不超标,即便不能成为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或省政协副主席,通常也会成为这两个部门之一的党组成员,享受副部级待遇,结果瞿秋平的职务是被一抹到底,更不见“另有任用”的官方说辞。
这立即引起人们重视,猜测是不是会有更大的风暴降临到瞿秋平的身上。
不过,这个社会是从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瞿秋平已经成为过去式,真正关注他命运的人,是那些跟他有过利益勾连的人,至于其他人,最多只是发一声感慨而已。
大家开始转变角色,或者成为包打听,或者成为民间组织部长,觉得自己有机会的人则开始上蹿下跳……看似一如往常、古井不波的市委和政府机关大院,其实私底下早已沸腾。
何强对于海西政坛的这一变化并不十分关心,他认为不管换了谁来海西当书记,对他的影响都不会太大。他的脑海中曾经闪过罗洁英,但是很快就被他否定了。从他个人的利益来讲,当然希望罗洁英来接任,可是从罗洁英的角度来说,却不是最佳选择。
因为罗洁英只要在姑苏市长任上再熬上两三年,极有可能成为市委书记,到时可是妥妥的省委常委,而海西市委书记的去向,直升常委的案例历史上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是去人大或政协养老,至于做到副省长,那是烧高香了。从副省长再到常委,那可不是一两年的工夫可能达到。
转眼间,瞿秋平被免去市委书记一职,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关于他的继任者,省委却迟迟没有消息传出。这个周末,唐云打电话给何强,希望能跟他见一面,何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不过,唐云并没有让何强回老家河东,而是来到她在海西市区的宿舍。这里何强是第二次过来,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何强下班后立即从宁港出发,进入市区后,直奔唐云宿舍,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
何强赶到时,唐云像个家庭主妇一般,正系着围裙在做菜,家里油香扑鼻,让何强感到十分温馨。他感动地说:“只是我俩吃饭,点个外卖就可以了,何必自己忙碌呢?”
唐云嫣然一笑,调侃说:“有人说,要想得到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我这可是现学现卖。”
何强有点尴尬地说:“我这心有什么好的?不值得如此费神。”
唐云瞥了何强一眼,说:“你觉得是根草,我可当个宝呢。怎么的,今天工作很忙吗?”
何强微微一笑,说:“还好吧。下午开了一个短会,讨论了一下继续申报省级化工园区的事情。”
唐云不满道:“省里也真是的,这种事情都能拖上几年,效率低得可以啊。”
何强呵呵笑道:“姐,没你说得这么夸张,也才五六个月,只不过跨年而已。我问你,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我过来?”
唐云放下手中的餐具,走到何强跟前,双手抱住何强的脑袋,轻轻地吻了一下,撒娇道:“人家想你了,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好找个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