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快快请起!值此新春佳节之际,本应是大家尽情欢乐、开怀畅饮之时,不想却是因为本宫的突然出现,扰了各位的雅兴,实在是本宫之过呀!还望诸位莫要怪罪才好。”
说罢,她顺手接过慕秋递过来的一杯酒,朝着众人的方向扬了扬手。
脸上露出一抹稍显歉意的微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动人,却又带着几分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回礼,口中连称不敢。
只是一杯酒,竟让他们从中感到了厚重的压迫。
似一只又一只溺水的鱼儿,被命运紧紧扼住了喉咙,挣扎不了分毫。
痛苦又无助!
一时间,殿内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然而,这股压力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被一阵欢声笑语所打破。
原来是有人站出来打圆场道,“长公主殿下,您这一回来就能让我等有幸一睹芳容,实乃我等莫大的荣幸啊!
民间都道瑞雪兆丰年,依着臣妇看来,这长公主的回归可比那瑞雪还要幸运几分。”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着,纷纷朝着懒懒的方向见礼,好听的话似不要钱般往外蹦。
好话谁不喜欢听?
懒懒听了,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宽慰,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近乡情怯,她也不能免俗。
若不是怕失态,今日这一趟皇宫之行是断然不会仅她一人现身的。
久别重逢的时刻,怕是也就只有她一人的时候,能冷静几分。
谁能想到,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偏生在宫门口现身时胆怯了几分。
若不是守宫的侍卫有点眼力见叫住了她,只怕是这一趟回归还得迟个几日。
近乡情怯,会无差别攻击每个人!
她再次环视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最后停留在一张熟悉的面孔上。
当着七国使节的面,轻重缓急她还拎得清的。
那人正是如今华国权力顶峰的存在——宁隼。
只见那个自小长在一处、学在一起的小少年,如今脸上却多了丝陌生。
说陌生,倒不是几年不见大家关系远了,实则是一种陌生感扑面而来。
明明一身华丽的锦袍,美玉装饰,气质淡雅,贵气逼人……
懒懒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了宁隼的鬓角边。
或者说的更准确点,眼前之人是她记忆里从未见过的沧桑。
明明才三十有五的年纪,偏生鬓角已经染上了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白霜。
许是锦鲤空间灵气的滋润作用,十年间那些跟着她进锦鲤空间生活的人不说染上沧桑吧,一个个活的比当初在落溪一村时还要滋润几分。
更有甚者,那些子心态好的老爷子老太太们,不光头上的白发未继续长出来,隐隐还有几人花发转了乌。
短短十年光景,竟已这般物是人非。
饶是心宽如懒懒,也几近泪目。
宁隼看着懒懒,读懂了小丫头眼里快溢出来的心疼和愧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早知道懒懒回来的这般突然,他们该提前做些准备的。
别的不说,鬓角的白霜遮掩一二还是不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