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恃陪了她几次,看她开车该稳的时候稳,该利落的时候利落,意外的很适合开车,之后便放心让她自己开。
舒泉开着车到公司附近新开的花店,挑选了一大捧虞美人。
虞美人花瓣是绉纱纹路,质感很特别,自带仙气。
好适合林恃。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对于舒泉而言,和林恃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得好好珍藏,好好庆祝。
买了花坐回车中,发现手机屏幕上一大堆推送,全来自公司微信群。
打开翻开了几下,舒泉脸色突变,火速赶往公司。
此时朗润大厦。
谢鸣鹤已经没有任何体面可言,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贴在脸上,和融化的妆容将五官糊成一团。
她手抓着玻璃窗的边沿,一脚踩在办公桌上,一脚蹬着窗框,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带着哭腔喊道:
“林恃,如果你不去让你爸爸更改遗嘱,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林恃面色如水,冷眼看着歇斯底里的谢鸣鹤,慢悠悠地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翘腿点烟,用烟往西侧指了一下。
“能最后答应我一件事吗?别从前面跳,人来人往的容易连累别人。从后面跳,正好能跳天井里,不影响别人。”
谢鸣鹤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林恃,我是你妈妈……你,就这样对我?”
林恃点点头,“也不知道该不该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过现在我还能坐在这儿陪着你就已经是心软了。你放心,我会在这看你跳下去,送你最后一程。”
谢鸣鹤浑身发着颤,整个人僵住。
“林恃……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死?为什么……我会生出你这样狠心的女儿?”
“我以前倒也不是这么狠心的人,的确是您这些年的栽培让我变狠心了。跳吧,谢鸣鹤,我会将你的骨灰和林朝晖一起撒到海里,永生永世锁死在一起。怎么还不跳?需要我帮你一把吗?”
“你……”
谢鸣鹤半个人悬在窗外,盛夏的烈日灼在她身上,热汗顺着脊背往下淌,屈起的一条腿已经在打抖。
林恃却像在看好戏,半点软话不说。
谢鸣鹤指着林恃,“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不敢跳?”
“我相信你,跳吧。”
谢鸣鹤发了疯般喊叫的时候,舒泉抱着一大束花惊慌地快步进来,看到站在窗边的谢鸣鹤,惊怔住了。
林恃没想到舒泉会来,看她抱着花就知道是来接自己下班的。
就在舒泉出现的一瞬间,谢鸣鹤的注意力被她吸引过去,与此同时,身处高空和被暴晒的晕眩感同时发作。
林恃的注意力才转到舒泉的脸庞上,却见舒泉乍然变色。
谢鸣鹤身体往窗外瘫软,眼前是笼罩了视野和意识的白色幕布,大脑失去了对四肢的掌控权,一声从室内传来的惊叫更是证实了她危险的处境。
那一刻,谢鸣鹤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要真的交待在这儿。
就在她要坠楼的瞬间,林恃像一道闪电冲到她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舒泉也冲上来,拉住她另外一只胳膊,合力把她救了回来。
等她双眼又能视物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林恃抱着,送到椅子上。
舒泉拿来一杯水,林恃说:“帮我打个120急救。”
舒泉说:“已经打了。谢阿姨好像醒了。”
林恃转眸看向她。
谢鸣鹤浑身被汗浸透,脸色苍白如纸,看着林恃的眼睛转都不会转。
林恃将水递到她手里,“把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