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样啊?冯大人,老夫说方大人是识大体之人吧?”
陈立德眯缝着眼看向对坐的冯郎中,手捻胡须,如那诸葛孔明般高深莫测。
自秦牧玄击鼓以来,冯郎中始终坐卧不安,担心若是那么一直敲下去直至京城,到那时城门大开,就真成了开门喜迎王师了。怎么跟朝廷交代?他冯宇只得自挂东南枝谢罪。
眼下金陵城未到,那方清然已然停止了击鼓,回到马车里老实待着。冯郎中总算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说:“还好,还好!!方大人看似年轻,实则老成持重。将来必成大器。”
实际上,秦牧玄根本不是啥识大体,知进退。他仅仅只是激情过后,进入贤者时间了。胸腹间的那股豪迈之气随着一通击鼓发泄殆尽,不再影响他的清修,自然而然,就要躲回他的车厢里继续修炼。
“喂——兄弟,该你出场了。”
“兄弟?金陵已到。喂——”
。。。。。。。。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打坐中的秦牧玄眉头微蹙,涟漪未兴,人已平静下来。
“时间一到,由不得你。看你能躲到几时?”
秦牧玄慢慢进入心境如一的状态。
车队缓缓停在金陵城高大城楼光与影的交接处,这里就是金陵城北门安隶门。
“全体下马——”
青阳婧璃一声高喝,使团护卫齐齐下马,而后景国迎宾仪仗也在头领的一声令下整齐下马,陈立德也在宫女的陪侍下缓步下车。
此时除车队后边的宫女马车,以及秦牧玄所乘的马车没有动静外,随行的使团要官下车后就以马车为遮护,在各自宫女麻利的助攻下,赶紧地收拾两下衣冠和官容。
因为接下来,会由景国迎宾使宣读女皇诏书,使团正使接受诏书,中间还需要经过许多繁文缛节,使团方有资格进入金陵城。说的简单点,就是听完主家规矩后客人表示尊重主家,双方客气一番后才能进门做客。
所以秦牧玄压根就不打算下车,想着他一个小人物,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天,也塌不了。
在城门处迎接使团的景国官员规格非常高,由礼部尚书秋婉,皇城内务总管金奇为首,景国朝堂六部几乎都有官员参加。乌泱泱一大票官员在雄伟的安隶门前等候。看到使团官员都下了车,一众景国官员笑容灿烂的跟着礼部尚书上前迎接。
“梁国礼部鸿胪寺卿陈立德,梁国炽翎军将军青阳婧璃,见过各位大人。”
陈立德和青阳婧璃率先迎上前去,向景国众朝官行礼。
“见过各位大人。”身后的使团要官也随之一起行礼。
“陈大人,有礼了。上次一别已有数年之久,陈大人风采依旧。”
“哪里哪里,老喽——秋大人才是风华绝代,青春常驻。哈哈哈。。。。。。”
“呵呵呵。。。。。。陈大人还是那么会说话。本官引荐一下,身旁的这位是皇城内务总管金公公,一会儿就由金公公宣读陛下的诏书。”
一个穿着内侍服的年轻人上前对着陈立德施礼,“见过陈大人和各位大人,咱家有礼了。”
金公公向着一众梁国官员深施一礼,腰弯得很低。
“时日不早啦,咱们赶紧开始吧,各位大人旅途劳顿,也好赶紧休息。”
金公公笑的眉眼弯弯,拿过一旁小内侍呈上来的明黄卷轴。
所有在场官员,包括梁国官员都一起跪了下来。皇权的威仪不管到哪里都是至高无上的。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一长篇皇帝诏书被金公公读得抑扬顿挫,饱含感情。
众官员听完宣召,陈立德双手接过景帝诏书,在场所有官员起身,开始了繁琐的迎接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