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照片递给已经走下高台来拿照片的侍从,盯着冥王的反应。
冥王一见照片上的图腾,愣神一瞬:「这是沉氏皇族标记!」
「正是。」
「这又不能代表是本君所为!」
「不能吗?那烦请君上和两位王爷各自画出图腾样貌,不知君上与两位王爷可愿意?」徐昇凌抬手,便有几位宫人捧着纸笔上前到三人面前。「这是沉氏皇族标记,琅王您可别说您不会或是画得不好。」
冥王眼神里的狐疑更甚,没多说什么,提笔便是开始画。言王见自己胞兄听从勾魂使所言已然开始作画,他只轻叹一声,却也动起笔,唯有沉桓还与徐昇凌僵持不下。
「桓弟,本王都已经画好,你还不开始画?」冥王挑眉:「还是,你果然心虚了?」
此笔若真落墨,所有的一切便真要付之东流了。
他看着眾人望来的目光,带着审视、鄙夷、不屑,彷彿身为王室的荣光都已然消散。
沉桓站在原地,无甚反应的模样,让眾人皆知,这些事果然与这位琅王殿下脱不了干係。
「君上!臣认为其中必有问题,请君上下令彻查此案,还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
「臣附议!」
此刻此起彼伏的附议声响彻大殿,都将沉桓此时的惊慌失措淹没在所有人的挞伐里。
经许敬源那事后,朝野上下已然团结一心,纵然是依旧怀有异心之辈,此刻也是哑火,不敢再有任何的反对声浪,何况,眼看琅王已经颇有倒台之势,谁会在这个节骨眼跟冥王和勾魂使作对?
「君上、徐大人,作为沉氏宗亲,可否允臣说几句话?」沉之驍沉着声说道。
他虽说是沉氏宗亲,但实际上已经是沉氏旁支,更别说知道那个图腾的画法,是有绝对的公正。他看着冥王和徐昇凌,见两人点头,他才继续开口:「君上,臣认为勾魂使没有构陷皇亲的理由,且琅王所言所行实在可疑,无论是为了琅王清白,还是为了还阳世间公道,都应当查个分明。」
作为沉氏宗亲,沉之驍是有绝对的公信力可以让所有人臣服,就连沉长老都这么说了,琅王殿下该不会真的犯下那些罪行吧?
「君上,您真的不信臣弟吗?」原以为沉之驍是要为他说话,但却是也要对付自己。沉桓期待的面庞又垮了下来,扭头质问。
「不是本王不信,是你太过可疑。」
「仅凭勾魂使隻言片语?」他怒声问道。
「若你真是清白,为何不画?」冥王拍案起身,冷着脸色:「别跟本王说有人构陷于你,此图腾连之驍伯父都不知晓该如何画,更遑论旁人,唯有我们兄弟三人知晓,本王与言王之作与勾魂使所呈之图毫无相同之处。你让本王如何信你。」
徐昇凌此刻也是上前一步,但却不是像冥王那般逼迫沉桓,目光悠悠地望着已经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挽回局面的那人。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沉桓的模样,眾人竟是在这两个人身上看见调换了的气场,彷彿徐昇凌是那天生的皇室族人,而琅王沉桓不过是偷走别人命运的过街老鼠一般。
「千年前,我应该不只是徐氏之人这般简单。否则你不会,也不屑将我这个只是怀有执念的亡魂拖入这近乎千年的算计之中。」他沉着声开口,只是这一句话,却是让沉桓瞪大了双眸。
听到这里,眾人也有些错愕,怎么好端端地,勾魂使却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不可能!这个秘密应当无人知晓,更不可能有人告诉他这件事的!
沉桓抬头就对上勾魂使那双锋锐的眼眸,就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他忽然间大笑不止。
他无所谓了。
反正今天过后,他定然是不可能有活路了。
要死,何不再拖一个人跟他一起入万恶深渊呢?
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他几近乎疯狂。
「是啊,你都不知道你的身世吧?哈、哈、哈——」沉桓倏忽间冷着声说道:「你本身就不是凡人,也是沉氏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