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晴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又问:“那帅哥,你到底和不和我结婚?”
陈撰伸手将她眼角的泪痕拭去,淡淡道:“我考虑一下。”
盛以晴索性抱着他的手,将他往下一扯,“那你过来……”猝不及防这么一拽,他重心不稳,怕压到她,胳膊险险在她枕头两侧支撑住,鼻尖贴着她的的鼻尖,下一秒,盛以晴努了努嘴,在他唇上一啄。
“?”他愣住,瞪大眼看着她,这女人之前做过全麻没有,对谁都这样的?!
“记号。”盛以晴满意了,将他一推,眼一闭缩进了被窝里,丢下一句:“我困了,你可以走了。”
可眼睛还没闭上,就被人亲了一口,盛以晴一跳,睁大了眼看对方,就见这个男人一本正经看着自己,“乖,术后两个小时不能睡觉,只能平躺……”
外边有人敲门,起身过去。身侧的脚步声渐远,盛以晴缩进被窝里心跳咚咚,方才这几分钟,考验的是她的演技——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开始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可随着意识一点一点清醒,这才认出了眼前的白发帅哥就是陈撰,大概是疯了,糊涂的时候和人家说什么来着——第一次见到你,就想和你结婚……
果然生理性的喜欢,比脑子还要诚实。
眼泪在认出他的那一刻落下来。
好在陈撰没有发现她清醒了。她仗着自己先前在小红书上看的笔记,听人说过麻醉醒来后宛若喝醉,姿态千奇百怪,于是干脆继续装傻吃人家豆腐。
但问题来了,她要装到什么时候?以及,现在的她,真的很渴,而一个没有清醒的人,是不会清晰提供自己诉求的…
想到这里,干脆心一横,咬了牙,羞耻念叨起来:“帅哥……结婚…水…帅哥…结婚……帅哥…结婚…水…”
竭力展示神志不清之状态。
她声音不大不小,门外的人显然听到了动静,脚步声渐近,她莫名觉得安心,直到陈撰走到床边,她抬了眸子,可怜巴巴又说了一句:
“…帅…哥…结…婚……水…”
陈撰被逗笑,扬了眉毛:“你倒是痴情。”
就折身到桌前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递到她的嘴边。
她下意识说谢谢,才开口就想起自己人设不能崩,又立刻闭了嘴,干脆低眉叼着吸管喝水,任由陈撰这么举着杯子。过了片刻,见她似乎喝够了,他移开了水杯,又找了纸巾,在她唇边点了点。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灼热的,像是吻。
陈撰忽然叫她:“老婆。”
“嗯?”她一跳。
然后听那个声音慢悠悠说到:
“麻药没醒的人,是不会脸红的。”
“…”
“…”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红着脸瞪他。
“你呢?什么时候清醒的?”他却淡定,低头回味了一会儿她的话,掀了眼皮看她:“不是说离婚么?怎么见了我又要结婚了?”
盛以晴烦躁转移话题:“你回来干嘛?”
“有事要处理…而且,你生病了,我不应该来看看你?”
字里行间,丝毫没有要挽回的意思。
盛以晴胸口的位置不知道是刀口还是心脏,麻药退了,一阵一阵的刺痛,于是她也刺他:“不是都离婚了么?”
陈撰仿佛刀枪不入,顺着她的话:“离婚了就不能来看你?毕竟夫妻一场。”
“你没意见?”她看他。
“我原来有。”他扯扯嘴角,从边上挪了个塑料凳子坐下,语气很凉:“但回到北京了才知道什么情况。你生病了,要么是嫌弃我,要么是怕拖累我,就像我们一开始说的:一旦遇到疾病和困难,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盛以晴看着天花板,“嗯,就像我们一开始说的。陈撰,婚姻是很残酷的事情,背后是疾病还有死亡。我们之前把这一切想太简单了,所以一旦遇到困难,只有分手一条路……”
心口的火窜起,他没忍住打断:“你都不问我一声?”
盛以晴平静下判词:“一样的事情,你不是早就面对过么?谁喜欢被人拖累?谁喜欢守着一个病人?你现在明明有着大好前途,有新的朋友和事业,就像10年前那样。一切重来了而已,但你的选择不会变的。”
话音落下,陈撰半晌没说话,盛以晴好奇,抬眸看他,这才发现这个人正瞪着自己,显然被自己气得不轻,下一秒,一股恶心涌上喉咙,盛以晴连忙挣扎起身,然而胃里翻涌抽痛,只见她“哇”地一声,陈撰赶忙扶着她的肩,另一手直接伸到她嘴边,用手接下了她的呕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