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选择了你,这就是喜欢。”
她打断了他。
陈子昂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真可怕,你不像个女人。我以为你需要我的爱,需要我的照顾,需要我的承诺……但没想到,你,你要的更多,也更残酷,你要我全部的未来……”他抬眸看她,目光里露出祈求:“这是唯一的,和你在一起的方式吗?没有别的可能了吗?”
楼道很安静,他们相隔一米,静静站着,她看着他这几日消瘦而憔悴的脸,原本发亮的眸子,此刻变得通红,他一只手握着一大束玫瑰花,另一只手紧紧拽着那枚丝绒盒子。
秋恣宁回避开他的目光,“嗯,这才是我真正需要的爱人。”
陈子昂走了。
脚步沉重,眼泪滴在地上。她的心也跟着疼,忍不住叫了一声:“喂。”
他转过头来,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他没有看她的脸,而是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将那个盒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声说道:“收下吧,我真的……选了很久。”
楼道的尽头有一个垃圾桶,陈子昂将那束玫瑰轻轻地放在了垃圾筒上,他的步伐很慢,没有再回头。
“只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值得结的。”
陈子昂没有再来找过秋恣宁。
秋恣宁的日子恢复到过去,一觉睡到下午,再晃晃悠悠醒来,披散着头发,去两条街之外的nugt喝一下午咖啡,工作到深夜,再去酒吧喝酒。
俞又扬后来约过她两次,她不愿意出门,找理由拒绝。俞又扬知趣,很快转移目标。
就如同他所言,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不可替代的。
秋恣宁会继续喝酒到深夜,不太愉快的日子里,就将脑袋埋入工作当中,也不会觉得寂寞,毕竟粉丝在哪里,每发一条微博,片刻后,都会响起无数声回应。
你看,这就是事业,永远比男人靠谱。
秋恣宁的妈妈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催婚。依然是老生常谈,诸如此类“女人还是需要有一个肩膀依靠”,又或者“没有结婚生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接到电话的秋恣宁正一个人坐在吧台前,正有三分醉意,听到这句话,“哈?”了一声:“妈,这是你们那代人的经验了,换了我们这代人,大家心里只会想着:没有和大帅哥谈过恋爱的人生,才是不完整的。”
这句话说完,就听身侧传来“噗嗤”笑声。
等电话挂断,他转过身来,眉目深邃,标准世俗意义里大帅哥的模样,男人正对着秋恣宁,“你好,我姓万。”微微一笑,又对酒保招了招手:“这位女士的单记在我名下。”
秋恣宁最烦男人拿钱包装逼,听了这句话,也对酒保微微一笑:“再给我来杯山崎55。”
男人面色不变,只是笑着问:“独身主义?”
她扬眉,“这年头还有人因为女人不想结婚而觉得奇怪么?”
“不。”男人摇摇头:“不结婚很好。但能下这个决定的人不多。”
“又有谁是故意想要孤独终老呢?不过是碰巧走了这条路。”秋恣宁扯嘴角一笑,“如果把女人的人生比作一场长跑,结婚就是路途中的一道小岔路口,有的女人跑到20多岁那年,注意到那个岔路口,‘嗖’地钻进去了。而有的女人呢,啥也没注意到或者懒得注意到,就这么晕乎乎乐颠颠地跑了下去,跑到30岁、40岁,才发现岔路口没了。没办法,时间过了,就只能这么跑下去。”
年纪越大,棱角与个性就越鲜明,独立生活的能力越强,就越不容易将就。
而她已经明白,她真正想要的一切,男人给不了。
有些东西若能得到,就握紧,若得不到,也不勉强。
万姓男人想了想,试图共情,也说:“我们男的也一样啊,年轻的时候选择太多,死活不肯收心,做了几年玩咖,到现在,也就这么耽误下来了。一把年纪了,一个人在酒吧喝酒。”
秋恣宁好笑,瞥了他一眼,见他打扮和俞又扬差不多,也是差不多的年纪,直白道,“你不叫没收心,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穿金戴银的,还有大把选择的余地。等你哪天秃了萎了,肯定立马就在通讯录里找一个20多岁的清白小姑娘,忽悠人家和你结婚。还美名其曰浪子回头。”
男人这样的物种,天生就喜欢消费女人,越是阅人无数的男人,越不舍得让自己孤独终老。毋论他们嘴上怎么说,总会在老得玩不动的那一天给自己找一处港湾,像购置一床被褥那样选择一个实惠又柔软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