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出来的那档子事,他只是发了一通火,郁郁寡欢了几天,她小心翼翼地哄着,之后他再也没说什么。他是担心给她压力,会影响她的心情和肚里的孩子。占彪这个人其实心肠很软的。
她已经逐渐摸到了他的软肋。李秋伊有些邪恶地想,占彪的软肋就是,他绝不想再离一次婚了,他经不起这样的消耗打击和名声上的损害。离一次婚,别人还能猜测是对方有错,过不下去;离两次婚,他还怎么面对周围的人?更何况,他们的孩子已经把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
李秋伊想,母亲什么都不懂,现在被拿捏的是他,而不是她。
占彪拿起身旁茶几的茶杯,喝了几大口,然后按了呼叫铃。
身穿制服的技师很快敲门进来,问候了一声,便跪坐在地垫上,从占彪的脚底开始按摩起来。
“老板,这个力度可以吗?”
“行。”占彪闭上眼睛,忍耐着酸胀感。
其实这是李秋伊怀孕以来,他做的最接近肌肤之亲的事情。上次按着按着,他硬了起来,技师完全没有见机行事把手往他的大腿根里摸。这里不是那种地方。那种地方得有人带路。他不想跟着赵卫东去那种地方了,那种地方的女人太熟练主动了,让他感觉自己被侵犯了。他还是喜欢有一点自发性和不确定性的氛围,暧昧的潮热感从他身体深处散发出来,让他感觉自己还很年轻,还能被诱惑,但事情又并不像是那么回事。这里是正规的。
占彪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其实就像当初和李秋伊开始的感觉。他是被这种感觉诱惑进来的,他觉得自己能诱惑这个女孩,让她因为他而不惜沉沦,哪怕是哭着纠结着提分手,好几次,但是他可以确定她做不到。他只要说出那个有魔力的句子就行了。
“我爱你。”“我是爱你的。”“但是我爱你啊,你不爱我了吗?”句子有很多形式,但内核是一样的。她是独一无二的,不可取代的,他不能没有她。“你要是能忘掉,我就同意。我忘不掉……”还有一句杀手锏,在她想松开手时。他说:“我也想娶你啊……你能等我吗?”
他最近频繁去市里开会,为了配合接下来的工作任务,联合打击黑恶势力,还出差去了下面好几个县公安局,和周边接壤的邻市公安局,接触了很多同行和同级别的同事。
他观察到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一个地方一个风气。有的公安局里,干部普遍年轻化,工作氛围很活泼,但一下班或者聚餐吃完饭还没到九点,一个个的都说要回家了,要陪老婆孩子。这可真稀奇。有的刑警队里女的好几个,个个都出外勤,越是大案命案越冲在前面。这也很少见。
有的公安局里的练兵场不是摆设,每天都在进行不同的专项训练,有专人考核,副局长经常亲自坐镇。那些警察没事就在健身房锻炼,没有发胖的。搞得他现在打饭都注意少打点了。开的会多了,受启发多了,他的想法也越来越多。他现在经常往局长办公室里跑,讨论目前的工作,谈自己的认识与不足,谈自从光荣地被提了政委,他努力在把自己的视野格局向领导靠拢,学到很多东西;也谈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领导当然明白占彪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从政治上经济上,他都十分愿意继续进步。
“龙虎集团现在是新海的龙头企业,做慈善做教育都做成了产业。去年外地一帮人还专门过来转了转考察了一番。”领导有次说起。
“是的,他们涉足的产业非常之广。”占彪听见自己流畅地对领导说:“我跟他们一把手、二把手都很熟悉。人相当热情,有时间我可以陪您去看一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了。要么破个大案,要么拍好领导马屁,要么多认识点有用的人。
谭啸虎前几天还发了一条过节的祝福短信到他手机上。不像是群发的。他就简短客气地回复了一下。他跟谭啸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谭啸虎也有意给他一个信息:他们工作上的关系并没有变化。是的,没必要因为占彪的前妻嫁给了他哥就变了。
在按摩放松中,占彪想明白了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技师的手按到了他的大腿,他忽然又硬了起来。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没有什么,她们见多了应该。他坦然地调整了下姿势,听见技师问:
“老板,要不要加个钟?”
占彪下意识地问:“加什么?”
“都可以的。”
他刚觉得此人所答非所问,却发现技师的短裙不知道何时已经提到更高的位置,露出了大腿上的丝袜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