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伊哀求他不要追查,她不希望这种丢人的事情被其他人,尤其是被市局的人知道。
占彪难以置信看着李秋伊,说:“如果我忍气吞声,这才叫丢人!我已经找到人了,你再好好回想一下细节,我就——”
“你找到人了?是什么人?”李秋伊惊慌地想起那天那个蒙面男对自己说的话——
“别搞事,你想搞臭市局的大英雄,这是小事,你要想祸害咱们新海的荣耀,会打了多少领导的脸?你好好想想,立刻收手,再搞事你就彻底完了,别说警察来找你,鬼都找不着你一根毛。”
她心里咯噔一下。真正的问题不是那个人是谁,而是她为什么会被那个人盯上。
占彪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李秋伊的提问。“一个社会渣滓,还能是什么人。”
钟家豪能在谭啸龙离婚再娶后不走反升,这事肯定和谭啸龙脱不开干系,可谭啸龙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查清楚了就告诉你。我现在回市局就去审他。你回单位还是回家?”
“我妈这会儿在家,我不回去。”李秋伊绝望地说:“你再陪陪我好吗?”她在恐惧中感到了无比懊悔,她当时是怎么想的,会做出那种事情呢?现在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李秋伊刚在单位门口下了车,占彪的车就开走了。他现在一心要为她伸张正义,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人生怎么就不能放过她一回呢?他们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轨。
现在她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那个蒙面人身上,李秋伊祈祷着,希望那个社会渣滓像他表现得那样足够强硬,让占彪撬不开嘴巴。
“怎么会到现在都不放人?”谭啸龙震怒:“他能有什么事情,要在刑侦支队去审一天一夜?”
谭啸虎沉默着,知道自己能想到的,哥哥也能想到。这占彪肯定是心里不舒坦,趁着这一波扫黑除恶要搞搞事。扫黑搞多少波了,也没人到他们头上动土。这些年钱又不是白花的。他占彪想当扫黑英雄立大功,不看佛面也得看僧面啊。
从拿家豪开刀来看,占彪就根本没有找到什么切入点。但他还挺会选人的,家豪被抓能让谭啸龙心烦,但又不至于让他占彪惹得一身膻,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占彪无非就是想给他们添堵,让他们不得不低头去找他。
阿萍在一旁抹着眼泪,说着什么他们姐弟俩应该自谋出路,就不该还赖在这里,给谭家添麻烦。
谭啸虎看见哥哥的眼神,马上对阿萍说:“嫂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都非常欢迎家豪,他本来就是一家人。”
阿萍一听,安慰地点着头,然后继续擦着眼泪,没有去纠正他对她的称谓。
“辛苦了,你们下去吧,我来跟他单独谈谈。”
下属们离开后,占彪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的钟家豪,语气平淡地说:“你还想不想离开这里了?”
钟家豪重复着已经重复了很多遍的话:“领导,我真不知道她去哪了,你们找错人了。她们这种人待够了就换个地方,反正干这行在哪里都能赚钱。兴许是跟相好的跑了呢——”
占彪拿出一张照片,伸到钟家豪面前:“这个人没在紫金会所干过。你告诉我她是谁?”
钟家豪眯起眼睛做沉思状,过了几秒钟,他故态复萌,放松地摇摇头。
“你想不起来她是谁?你再好好想想,”占彪声音低沉,压抑着愤怒:“非法拘禁,强制猥亵,侮辱人民警察,——”
钟家豪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他想起来了。难怪这个女的看上去有点不一样,身材没什么料。可这照片怎么也在这里?他就带出来炫耀过一次,后来就不知道塞到什么地方了。喝酒喝的断片,都没什么印象了。虎哥说他工作时不能喝酒,他还当这话可笑呢,他在夜总会看场子怎么可能不碰酒。
“啊?谁是警察?我侮辱哪个警察了?”钟家豪说:“领导你是警察我知道,警察也不能给我瞎扣这些大帽子吓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就是收藏了点照片而已——”
占彪咬牙切齿地说:“这三罪合一,你准备进去蹲大半辈子吗?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谭啸龙?”
钟家豪眼睛一暗,然后马上一亮,对着占彪恶狠狠地说:“别跟我提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他为了个婊子,把我姐赶出家门,我姐为他辛苦操持了半辈子,本该享福的时候,现在跟出家人也没什么区别,她在庙里住着,钱也都放到庙里的账上。我现在就像一条没人要的狗,留在这里,混口饭吃罢了,呵呵,谭啸龙指使我干嘛,他根本都不想看见我。”